貓咪養成計劃(25)_七海

二十五

　　嗯，只要是人八成都會這麼想吧，有些自暴自棄地抬頭看天，算是明白自己已經被一腳踢到穀底，翻不了身了。

　　「確實如此，一開始看到老師學識淵博，道德品行都無可挑剔，在學生以及老師之間的口碑也很好，但是真沒想到任教不足兩年就發生這樣的事情……」

　　早就料到他們會這麼說，曲天晴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一邊坐著的藍音反而沒有她那麼顧慮重重，從桌子底下伸出手來抓住她的手。手指交纏，讓她心中微微一蕩，抬頭看看上面神色冷峻的校長以及眾多陪審團老師們，下面卻是手指交纏、濃情蜜意，這種偷偷摸摸的感覺還真是刺激得很。臉上神色依然冷漠，但是手指卻忍不住用力，將那只手握得更緊。貓咪「嘻嘻」笑了起來，漠視公堂的意味濃得就算上面想放水都放不了。

　　「你們兩個！知不知道自己犯了校規？看看你，身為老師卻和學生談戀愛，這可以說小孩子不懂事，但是你一個接受了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居然犯下這種錯誤，雖然法律上沒有規定，但是在道德上卻無法容忍。你這樣做簡直就是毀了這孩子的人生，你知不知道啊？」戴著眼鏡，格外尖酸刻薄的教導處主任義正詞嚴，說得頭頭是道。

　　曲天晴心中贊同，不久之前自己也抱著這種想法，現在也可以說還是這麼想著，但想想看，受害者是自己耶！換了誰被這種貓咪纏上都會受不了，自己堅持到這種地步，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沒有說話，眼角餘光卻掃到了那邊貓咪男孩氣惱的神色。唉呀，不妙！意識到事情不妙的時候，卻已經為時已晚，藍音「啪」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大聲發洩自己的不滿：「你們怎麼可以這樣說老師呢？老師她開始是一直拒絕我的，後來是我死纏硬磨她才答應的啊！老師是我見過最認真的老師了，你們罵我可以，但是不可以欺負老師！你們這麼多人欺負老師一個，實在是不要臉！」

　　所有在場的老師一個個臉色由白轉紅又轉青又轉黑又轉白，嘴巴張張合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十分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藍音昂著頭重新坐回位子，握著曲天晴的手，用小小的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聽到的音量向老師邀功：「怎樣？天晴老師，我厲害吧？」

　　曲天晴咬住嘴唇，真恨不得將桌子上的文件夾惡狠狠地摔到那傢伙的頭上，要不是考慮到自己殘餘不多的教師形象，那只不懂得情況好壞的貓咪早就被肢解分屍，死無葬身之地了。

　　不過他這麼一攪和，情況明顯複雜多了。本來認個錯，寫幾份檢討書，他休學或者是自己在家裡閉門思過幾天，這件事情就還有轉圜的餘地，但是現在被這傢伙一搞，全都完蛋了。嗚……現在都可以看見校長頭上的白煙直冒，顯然已經氣急敗壞了。

　　「總之，現在在座的老師來舉手表決，同意讓曲天晴老師辭職、藍音同學退學的人舉手。」校長壓抑著怒火直接跳到最終決定，只見所有在座的老師除了曲天晴皆齊刷刷地舉起了右手，盛氣淩人地看著他們

　　這一對戀人。

　　完蛋了……

　　不過自己也不是很在乎就是了，曲天晴自己對於工作啊、職位啊、什麼的都很淡漠，但是如果休學的事情攤到貓咪的身上就麻煩大了。他已經三年級了，這個時候被「退學」，那麼藍音這一輩子都算是完了。

　　事到如今，看來只有這個方法了。

　　曲天晴歎口氣，清楚地知道自己如果不這樣做，那麼貓咪算是這輩子就等著當自己的小白臉吧。站起身來，慢慢地說著可以讓兩方都能有臺階下的提議，也算是給足了學校面子：「我自動請辭，這件事情完全是我的不對，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本來是十分有前途的孩子，不能因為不小心走了歧路，就將他的前途全部摧毀。他未來的命運就掌握在在座的眾位老師手中，你們忍心讓一個孩子的人生就這麼完了嗎？這不是眾位當初選擇做老師的初衷吧？」

　　一番話說得頭頭是道，在座眾人舉起的手也忍不住慢慢垂下，本來已經篤定的局面此刻卻沖出一個缺口，也許事情還有轉機。

　　「我不要！」這三個字一跳出來，曲天晴第一個反應就是伸出手將那個礙事的死小孩的嘴巴牢牢捂住！開什麼玩笑？！自己好不容易可以稍微控制住局面，如果再叫這個小白癡這麼一攪和，那麼就等著兩個人做苦命鴛鴦，同生共死吧！

　　「你這個傢伙，給我乖乖閉嘴！現在的情況你不懂，一切聽我的！」緊緊捂住他的嘴巴，說什麼也不能讓反對的聲音冒出來。藍音發出小聲的「嗚嗚」聲，用力抓住她的手想往下抓，想將心中的活說出來。但曲天晴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在接受這死小孩的同時就該有離職的覺悟不是嗎？這一點情況還是想得到的。

　　在場所有老師就看著一男一女為著某種缺乏營養的問題掙扎著，不過也清楚地知道這是互相願意為情人洗脫罪名的愛情表現，雖然周圍圍繞的殺氣居多，伹還是無法抹煞這個事實本身。一瞬間有些猶豫起來，在經歷了無數感情波折的眾家大人心裡，多多少少有了些愧疚或者是參雜著羡慕的情緒。看向居中的校長，依然是神色嚴肅不能原諒這種事情的氣勢，八成沒戲……

　　忍不住撫住額頭，深深地知道這種情況下絕對討不了好，曲天晴全身乏力，快要撐不下去了。

　　神色威嚴的校長站了起來，咳嗽兩聲，公佈最後的結果：「那麼，根據在場所有老師的舉手表決，我身為校長決定將……」

　　突然，重重的推門聲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門口的不速之客，忍不住露出驚訝的表情來。

　　「天晴！」自從事發之後就消失不見的江裴瞬，向著死黨比出一個「V」字型，笑得分外志得意滿。但是真正讓老師們說不出話的原因，卻是擠在門口進都進不來的學生們，熟悉的本校藍白制服中似乎還摻雜著其他學校的制服，仔細看去，居然是姊妹院校「七海」學院的學生。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連姊妹院校的學生都跑來這裡了？而且看那種充滿了鄙視的神情，以及出現在這裡的理由，很明顯是沖著這次的事情來的。

　　奇怪，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光老師們奇怪，就連當事人的曲天晴和藍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目瞪口呆地看著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後援力量，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

　　「我想，如果只是老師來決定的話，會不會有些不公平？既然要表決的話，那麼就加上我們學生一起吧！」溫柔的聲音說出了眾人聚集的原因，茶發少年微笑著說出自己的要求。微微側身，身後的眾多容顏怒氣騰騰，兇神惡煞地盯著那些學校董事們還有校長，不知道什麼原因，反對意識高漲。

　　「絕對不能把菊開除！」

　　「反對反對！如果菊學長不在了，我也退學！」

　　「就是就是——」

　　此起彼落的聲音連成一片，形成巨大的聲音洪流，衝擊著小小的會議室，一個聲音引起了一大堆聲音的共鳴，到了最後只能聽到「嗡嗡」一片。

　　「你們這像什麼樣子？」拍著桌子站起來，教導主任臉色鐵青，明顯地對這些放肆的學生們忍無可忍。

　　「不做什麼，只是覺得這樣子做對老師還有菊他們不太公平。」不二輕輕說著，聲音溫柔卻壓過了所有的嘈雜。顫抖睫毛下的藍色眸子靜靜地看著交纏著雙手的曲天晴以及藍音，說出站在學生立場無法反駁的話來：

　　「我想請問一下為什麼要開除老師？為什麼要讓菊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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