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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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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還記得這人是柳飄飄的二師兄,她已允諾要醫治好他,她不好先行傷他;又要不是理智讓她知道,她的隨手一掌就會要了他這病弱文生的命,她真差一點要出手把他打飛出去。 「爺?」延壽憂心,打從他跟著主子以來,從沒見情緒淡然的主子流露出……流露出這般強烈情緒的表情,一次也沒有! 房裡,呈現出的氣氛十分古怪。 容飛羽像是絲毫沒感覺到雪雨的嫌惡、延壽的憂心,他只是緊緊的握住雪雨的左手,目光緊緊、緊緊的盯住傷口處的外側,也就是她左手腕的外側。那裡,有一朵梅,一朵綻著粉紅色澤、與生俱來的紅梅…… 氣血翻湧,思緒不禁的拉回多年前—— 在多年前,他見過這樣的印記,只是更小,非常的小,但他確定,那不規則的形狀,模樣正似一朵小小的梅…… 握著她的手,容飛羽死命的緊握著她的手,怎麼也不肯放。 回憶翻江倒海而來,暗夜、樂聲、突襲,小院中一個活口也沒留下的全軍覆沒,以及他……他的獨活! 心頭的激動,一口血噗一下地噴濺出來,染上了他月白色的衣袍,也染上了她不沾塵俗的白。 雪雨沒開口,只是一雙美目微微眯起,低頭,看看被緊握住的手,再看著救他的一口血給汙損的衣裳…… 驀地,延壽險險接住失去意識的他,沒命似的發出驚慌的叫喊。接下來的兵荒馬亂中,沒人發現那口心頭血所造成的那斑斑紅點,布於兩人衣衫上,呈現出的色澤感有著異樣的妖豔魅惑。 猛地一看,竟一如雪地上的紅梅…… 第四章 馬車在官道上……慢慢的晃著。 會跑這麼慢,並不是因為這車子特別的大、內裝的設備特別齊全舒適,導致前方的馬兒負累,只能慢慢的在路上搖。 會有這樣的慢速,一切只因為車上的人,一個幾乎可說是剩下一口氣的男人…… 雪雨瞪著那近乎昏迷的睡顏,嚴重的懷疑起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人,吐了她一身的血之後,再醒來,什麼解釋也沒有,倒是找了她問了幾句,而且問的全是她的事。 除了追問師父的名諱之外,還直問她可知父母是誰?幾歲時開始拜入師門,何時開始跟著師父隱居深山當中習藝? 簡直莫名其妙! 她幾歲拜師、幾歲習藝,師父、父母究竟何人,關他什麼事? 更何況,他問的問題她一個也答不出來,是想要她答他什麼? 哪知道最可笑的事還在後頭! 在她什麼也答不出來的時候,他竟然又胡亂下了個決定,說他思念師妹情切,也因為想親自看看小師妹家書中所提的世外美景,所以,在命人張羅數日後,不顧所有人的反對,他執意出發,要她領路,帶他上遺世小築去瞧瞧。 遺世小築,指的就是她與師兄所居住的地方……打她有記憶起,就跟著師兄與師父住在那兒了,可過去他們師徒住在哪兒,誰管住的地方叫什麼?那都不重要啊! 全拜柳飄飄之賜,這會兒他們師兄妹住的地方才為冒出「遺世小築」這蠢名字,還說什麼取個風雅的名字,更襯得景致風雅……是不是變得更風雅,雪雨沒興趣知道。 現在她只想知道一件事,這個容飛羽,他到底有何意圖? 她絕不信,就為了看一個傳說中的景致,值得他拖著他那風燭殘燈一般的身子親自遠征?! 既不信他這個沒有說服力的說詞,就不得不讓她懷疑,到底是什麼原因,會讓他突然的想出這趟遠門呢? 想不透,只能瞪視著他那張不見血色的臉,然後,不知怎地,雪雨的心中打了個突,竟冒出「他會不會死了」的想法。 畢竟,他從一上車後就開始昏死過去一樣的不省人事,難保他在睡夢中不會真斷了氣。 行動快過她的意念,在她理解前,她已探手搭上他的脈搏,可還沒能探得他的脈息,卻突地教他一把抓住! 還來?! 近期內、第二度教人抓住了手,而且對象竟然都是弱不禁風的他,雪雨懷疑這到底是怎麼了? 沒好氣,極度不喜這種體溫貼著體溫、人體接觸的感覺,可她看他,仍是沒醒的跡象,似乎是無意識中抓住了她,教她想發作都不行。 「要不是看在肉包,有他負責沿途的掌廚工作……」 設法掰開他鉗制的手之前,她恨聲喃道,試著平息下那陣煩惡,可忽地,被牢握住的掌心傳來幾不可察的微微顫動。 雪雨順勢看去,只見那一雙濃密細長,比女人還漂亮的長長睫毛動了動,而後,緩緩、緩緩的開啟,睜露出覆蓋其下的漂亮瞳眸。 她看他,他也看她,雖然面容慘白,形容有點憔悴,模樣極度虛弱不已,但他醒來,確實的清醒過來,而且正看著她,然後……開口…… 「八師弟姓豐,名年慶。」 四目交接,雪雨就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一般,美目微眯的打量著他。 「你醒了?」最終,她開口了,而且非常不容易的只有開口,不是動手傷他……即使她心裡很想這麼做。 虛弱一笑,顯示這顯而易見的事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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