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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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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著入門來的人,正準備拆繃帶換藥的她微微的皺了下眉,思索這人來幹嘛? 容飛羽知道她不會主動開口請他進屋……要不,在他敲門時她便會出聲,而不是假裝不在似的。 所以,繼禮貌性的敲敲門、自行開門的行為後,也不等她開口,容飛羽綻著牲畜無害的溫和笑意,在延壽的扶持下自動進到屋中。 「換藥嗎?」挾帶關心之名,多麼名正言順,「怎麼不找人幫忙呢?」 雪雨還是看著他,僵著原來拆繃帶的動作,沒接腔,等著他表明來意。 「沒什麼。」仍是那牲畜無害的溫雅微笑,容飛羽試著降低她的警戒之心,說道:「只是今天覺得精神好多了,出房來走一走,順道過來看看你……從你住進來之後,我這地主還沒盡過一點地主之誼咐!」 「不用了。」她冷冷回絕。 像是沒聽到她斷然的拒絕,也沒看見她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臉色,容飛羽示意要延壽取板凳來,直接就在她的面前坐下。 「我來幫你吧!」他朝她伸出友善之手。 「與其留下來幫我,你不如回房去歇著。」雪雨冷言說道:「剛毒發過一次的人,元氣大傷,加上你身子那麼弱,不多補點元氣,搞不好沒等到藥引被取回,你連撐過下一次的毒發之日都難。」 延壽的臉色有點難看,受命要守住容飛羽的他,豈聽得進這種烏鴉嘴的話? 但容飛羽不當一回事,他也只能忍。 「雪姑娘對赤蠍熾的毒性瞭解的真是透徹。」容飛羽不氣不惱也不怒,只是好整以暇的笑問道:「莫非你曾親身經歷過?」 「是又如何?」她猶猜想著他的來意,倒也真教她想起一樁,「你來,是因為反悔,希望在下次毒發之時,讓我救你?」 「不是。」容飛羽否決了,清俊的面容一徑掛著他溫溫雅雅的淺淺微笑。「那你來幹嘛?」懶得再想,她直接問,非常的直接。 這性子,還真是容易讓人誤會成狂傲自大啊…… 容飛羽笑歎心中,不答反問:「在這裡住得習慣嗎?」 雪雨心中更見狐疑,一雙美目直勾勾的看著他,打算看他變什麼把戲。「我疼小飄兒,她來信讓我好生照顧你……」 「笑話,憑你?」雪雨覺得莫名其妙,「單是她都弱得要命,更何況是你。」就算本來無心想攬下這差使,可她那麼理所當然的語氣,那種以武力上的強與弱來區分一個人有用與否的觀念,這些都教他無法置之不管。 更何況這是小師妹親自來信請托,他沒法兒、該說是沒理由推拒——這也是為什麼他此刻會在這裡的原因。 「在下的身子再怎麼不濟事,幫姑娘換個藥還是成的。」像是沒聽見她冒犯的話語,容飛羽再次向她伸出友善之手。 認定了他的弱,對她興不起任何的危害,所以,雪雨這回也不跟他客氣,皓腕一伸,由得他去,也省得她一個人弄半天。 容飛羽取過她另一手交來的剪子,小心剪去死結,動作輕緩的幫她卸掉纏繞在上頭的紗布。 「聽延壽說,八師弟正在跟廚子們商討新菜色。」他狀似隨意的提起。「嗯!」她隨意應了一聲,不當一回事。 一個能煮、手握江南江北各大知名餐飲名店經營權;一個注重美食,淡薄的性子只對吃東西有特別的欲望,不知這兩人有沒可能湊和成一對? 容飛羽心中有著計較,笑道:「八師弟做事,一向盡心,個性隨和,人很好相處。」 「你說肉包?」她只問他這麼一句。 「八師弟姓豐,名年慶。」他更正,語氣平常,就像是第一次跟她提起似的。她沒說話,也不知這回是聽進去了沒。 「延壽,取水來。」總算卸完紗布,容飛羽令道。 取來的水用來沾濕紗布下與傷處直接接觸的那層布塊,省得等會兒撕開時,弄得皮開肉綻,造成她傷處二度的傷害。 「忍著點,會有些疼。」容飛羽柔聲示警,這才小心翼翼的取下沾黏在傷處上的布塊。 露出的傷處沒有容飛羽想像中的血肉模糊,以不足兩天的時間來說,這傷口癒合的情況好得超出他的想像。 「抹這個。」她交給他一個小罐,像是知他會問什麼,說道:「傷口好得快,也不留疤。」 「聽小飄兒說過,星風身上有不少的舊傷,怎麼他沒用這藥?」不是不信她,但容飛羽有些好奇。 「師父說他沒必要用。」雪雨也不避口,「我不一樣,師父說我的身體必要時也是一種致勝的利器,得好好照護。」 把身子比作利器?多麼奇怪的理論! 此時此刻,容飛羽確實的感受到小師妹來信中想表達的意念。這一對謎一般、性格又迥異于常人的師兄妹,到底是如何被養成?又是如何積成他們今日如此的性格? 就以眼前采說,這傷藥聖品的隨身存在,證明了她如何習慣受傷,甚至是早習慣了疼痛。這解釋了面對腕間那蚯蚓似寬度的傷,她怎會是那樣無關痛癢的神情。腦中思緒百轉千折,並不妨礙容飛羽手中的動作。沾取藥膏,他有條不紊的在她的傷處上塗抹上新藥,由內向外,可驀地,輕柔的動作明顯一滯…… 瞪著那傷處的外側,清俊的面容明白的浮現出震驚,本來輕執,以便敷藥的手忽地緊緊抓握住了她,瞪著那傷處,像是中邪一樣。 雪雨雛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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