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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西域?」洛織錦頓時想到了哥舒彥那雙藍色的眼睛。

  「沒錯。」他點頭,同時小心翼翼地問她,「為師能不能知道,這塊令牌的主人是……」

  「一個狂生。」洛織錦簡直不想提起哥舒彥其人。

  但是她只這麼說,也頓時讓枯木叟皺眉歎氣不已。

  「你歎什麼氣?」洛織錦懷疑地看向他。

  枯木叟苦著臉開口:「當年聖武令的主人因為自己意氣之爭,自覺對不起愛侶,所以發誓只要她肯原諒他,便答應她一個要求,即便是刀山火海也無妨,若是他死了,以後持聖武令的人也要代代將這個諾言延續下去,所以……小錦兒,這塊令牌的主人沒有要你辦什麼過分的事情吧?」

  洛織錦心下一怔,頓時想到哥舒彥滿口胡言的樣子。

  不、是、吧?

  那傢伙若是要強迫她實踐諾言,她一定要揍得他滿頭包!

  這個聖武令的主人簡直是變態,自己欠的債還不了,居然要別人跟著遭殃?

  休想!

  解決了織造坊的下毒事件,舒夜閣已經儘量避開朱全忠,但是無奈的卻是只要他一天不說出天衣聖手的下落,朱全忠就不可能放過他。

  他已經儘量一拖再拖,但是這日朱全忠卻終於沒有耐心再等下去,召人將他喊來,決定不再跟他囉嗦。

  「舒織造,現在可否告訴咱家,那天衣聖手到底人在何處?」他似笑非笑坐在上首,神情略略帶了一絲不耐煩。

  「江湖中人來去無蹤,在下上次也是偶遇,現在想找的話,只怕有困難。」舒夜閣微微一笑,態度不卑不亢。

  「你上次可沒有這樣說過。」朱全忠此時倒也沒有動氣,反而開始慢慢地修自己的指甲,修完一根手指,便將手放在眼前左右細看,意態悠閒無比。

  「朱公公,我上次沒有說,並不代表我就一定能夠再次找到天衣聖手。」舒夜閣既已打定了主意,所以便決心隱瞞到底,反正他上次得知沈如衣是天衣聖手的消息並沒有他人知道。

  更何況,他答應了洛織錦,不會給沈如衣帶來麻煩……

  「舒織造,不是咱家說你,這可是皇帝的意思,咱家知道舒織造一向都是個聰明人,希望這一次,也不要讓咱家失望才是。」朱全忠似真似假地笑了一笑。

  「公公教訓得是,在下怎麼敢欺瞞公公,只是這次,我當真沒有辦法。」舒夜閣微笑起來,「公公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在下就先告退了。」

  他說著長揖一禮,隨即便要退開。

  「慢著,」朱全忠驀地起身,「舒織造,何必這麼著急就走?」

  「不知道公公還有什麼事?」舒夜閣回眸看他,一顆心微微提了起來。

  朱全忠陰陰一笑,「看起來,舒織造是不願意給咱家說實話了?」

  「我已經告訴公公,我並不知道天衣聖手如今身在何方,公公還要我說什麼?」舒夜閣低眉一笑,隨即抬起頭看著他,「公公難道不相信我?」

  「咱家倒是非常想相信舒織造,只是……看樣子,舒織造並不想跟咱家說實話。」朱全忠作勢失笑,突然臉色一冷,「舒夜閣,你只是織造局小人物一個而已,不要讓我跟你費功夫,難道你不知道,咱家伸出一根小手指,就比你的腰還粗,難道你想試一試嗎?」

  「公公想要在下如何?」舒夜閣站在那裡淡然一笑,「公公地位自然在我之上,但是那又能如何?難道還要硬逼著人說不成?」

  朱全忠的面皮忍不住抖了一下,隨即哼了一聲,目光冷冷掃過舒夜閣,「咱家看你倒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要知道咱家只要一句話,你在織造局的地位便會宣告不保……」

  「也好。」舒夜閣卻反倒笑了一笑,「既然公公有意成全,在下實在卻之不恭,就此拜別,公公多多保重。」

  他說著利落地伸手一揖,便大步朝外走去。

  朱全忠冷不防他突然來這麼一手,愣了片刻憋了半天氣之後終於反應過來,「來人啊,把他給我攔住!」

  身著黑衣的人突然閃身出現在舒夜閣的面前,伸手將他困住,舒夜閣與他交了兩下手,但是卻終究因為沒有什麼內力而被那個黑衣人扣住,他試了幾下,都不能掙脫。

  朱全忠自上首慢慢地走了下來,走到他的跟前,對著他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隨即陰惻惻一笑,「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有咱家問不出的東西。」

  舒夜閣冷眼看他,乾脆不再言語。

  「不說是不是?」他又笑,隨即臉一板,對著那黑衣人開口,「押下去好生看著,要是人跑了,看咱家不扒了你的皮!」

  黑衣人沉默無聲,帶著舒夜閣朝他住的地方行去。

  朱全忠站在那裡揉著下巴半天沒有說話,過了許久之後才冷冷地哼了一聲,隨即背轉身去,慢悠悠在房間內又坐了下來。

  茶,微涼。

  他隨手敲了下桌子,自有人應聲出來:「公公有什麼吩咐?」

  「沒用的奴才!」他把那茶杯一推,「茶涼了,再給咱家泡一壺去!」

  沈如衣快要被折騰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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