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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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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衣見她得意洋洋,掩唇輕笑,「你也不怕你師父發起火來教訓你。」 「誰讓他喜歡到處跑,他要是早點找到我,告訴我那塊令牌到底是什麼來歷,我用得著這樣興師動眾?」洛織錦低眉一笑,暗自磨牙。 「我看,你是還記恨四年前他踢你去華山比武的事吧?」沈如衣懷疑地瞄她。 洛織錦挑眉,笑得很假,「我怎麼會記恨,若不是他,我也不會拿到聖武令,更沒有機會離開哀勞山。」 「我記得……當時我從哀勞山離開的時候,那個時候你不是說什麼都不願意離開嗎?怎麼不過月餘,便去了華山爭得了聖武令?」沈如衣疑惑地上下打量她。 「我……自然有我想要做的事。」洛織錦神色微微恍惚,隨即回過神來對她笑了一笑,「現在,就看他願不願意上鉤了。」 第一天。 根據華苑錢莊蜀地分號的人回報,共計有九十八人前來報告枯木叟的下落,付銀四百九十兩,確切消息為零。 第二天。 華苑錢莊蜀地分號的人再次回報,該日前來告知枯木叟下落的人突然暴長至二百一十六人,付一千零八十兩,經確認,正確消息為零。 第三天。 中午時分,外面溫度稍高,洛織錦似笑非笑坐在華苑錢莊蜀地分號的賬房內,窗子半開著,桌上放一盞酸梅茶,她就那樣閑閑無比地朝外面看。 「錦姑娘,你怎麼親自來了?」見她來到這裡半天也不說話,賬房先生很是奇怪,同時不無抱怨地開口:「要是老闆知道錦姑娘你這麼花錢,他一定會心疼死。」 「放心,他死不了的。」洛織錦百無聊賴,「其他地方也沒查出我師父的下落?」 「錦姑娘,你也知道,老闆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賬房先生歎了口氣。 說實在話,他也就在華苑錢莊蜀地分號剛剛籌建的那時候見了老闆一眼,此後都沒有再見他老人家的身影。 「沒關係,我有的是耐心慢慢等。」洛織錦笑了一笑,伸手攪了一下那酸梅茶,勺子與碗盞微微一撞,「叮」的一聲脆響,她笑而不語,視線依舊落在窗外。 不多時,有一個大漢走入她視線所及之處,自有人招呼他過去,片刻後,他手中拿著銀子拋來拋去地興沖沖而去,一個不小心,銀子失手而出,他瞬間飛撲上前,穩穩地接回了那脫手而出的銀子,但是自己整個人卻跌了一跤。 洛織錦看得有趣,似笑非笑地勾起了紅唇。 片刻之後,又有一個佝僂著身子、臉色蠟黃的老漢走了進來,同樣的被人接待,然後過了片刻又拿了一錠五兩的銀子出來,高興得眉開眼笑。 「真沒想到,居然還真有這麼多人見到我師父。」她的話,不無嘲弄。 「那是錦姑娘你出手大方。」賬房先生看著賬本,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要是被老闆知道虧了這麼多,說不定會飛奔過來扒了他的皮。 「師父太小氣,賺那麼多,我幫他花一下有什麼關係?」洛織錦說得毫不臉紅,「若不是怕師父知道後會當場昏倒,我本來想著是一個人給一百兩的。」 一百兩…… 賬房先生猛地被嗆住,咳嗽了好半天才恢復正常,只覺得老闆再不出現的話,洛織錦很有可能有天會拆了他這華苑錢莊蜀地分號。 又片刻,一個瘦瘦高高的年輕人出現在他們視線之內,按照老慣例走那麼一遭,然後拿了銀子出了。 洛織錦已經是實在不想再看下去,所以她站起身將窗子推開得更大一點,揚聲對那年輕人開口:「師父,你今天賺了多少?」 年輕人正自歡喜不已,聽見她突如其來那麼一聲喊,嚇得頓時拔腿就跑。 洛織錦從房間內直撲出來,剛好攔在他面前,「師父,你怕什麼,我會吃了你?」 年輕男人尷尬地笑著,訕訕地開口:「姑娘,你是哪位,我們……」 「你敢說一句我們不曾認識就試試看!」很威脅地丟給他一個白眼,洛織錦上下打量他,「個子那麼高那麼瘦,就跟標誌一樣,你就是想糊弄我,也拜託你用縮骨功把你標誌性的身高縮小一點好不好?」 枯木叟苦著臉看她,「我懶得用縮骨功不成嗎?」 「成,怎麼不成?」洛織錦又對他丟個白眼,「你這是什麼造型啊,真難看!」 說著「刷」的一下把他臉上的面具扯了下來,拽得他一張老臉生疼,禁不住吃痛悶哼。 面具之下的臉鶴髮童顏,跟剛才的模樣完全不同。 枯木叟吹鬍子瞪眼,用力揉著自己被扯痛的老臉,「這就是你對師父的態度?太過分了,好幾年沒見,居然變得沒大沒小了!」 想想上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四年前! 那個時候的她多溫柔可愛,粘人粘得像只蝴蝶,怎麼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 越想越心痛的老人家不禁開始後悔於自己四年前踢她下山的行為。 「少廢話!」洛織錦冷哼一聲,「啪」的一下掏出一個東西砸到他手中,「告訴我這東西到底什麼來歷!」 枯木叟只覺得手中一涼,一個東西沉沉地已經被塞入他的手中,低下頭掃了一眼,他立即跳了起來,「你哪來的這東西?」 「你先告訴我這東西是什麼?」洛織錦一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絕對認識那東西是什麼。 「這個……這個,嗯,玉質不錯,很值錢。」他卻突然開始胡亂打岔,有些心虛。 要是告訴織錦這個東西來龍去脈並且會給她帶來什麼,她會不會生氣? 「師父——」洛織錦冷眼看他。 枯木叟猶豫片刻,終於苦哈哈地開口:「這個東西……是玄冰令。」 「何謂玄冰令?為什麼它和聖武令如此相像?」洛織錦追問。 「那是因為……它們本來就是一對,」枯木叟小心翼翼地朝一邊退了兩步,「聖武、玄冰,一塊是流星所墜之處生成的玄鐵所鑄,一塊則是北方極遠之處的千年寒玉所鑄,當年鑄造這兩塊令牌的人本是一對愛侶,但是最後卻就武功高低之爭而產生誤會,於是玄冰令就被帶到了西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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