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宰相的兩世妻 | 上頁 下頁 |
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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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因她提出合理解釋。天,她寧可自己提不出。「你不懷疑我?」 她問的是——你不懷疑我和李若予有什麼關係? 而他以為她問的是——你不懷疑我是兇手? 所以他回答,「不懷疑。」 這個答案解除了繪夏的緊張。她笑了,握住他的手,仰頭望上他的俊顏,她看他,看得幾分沉醉。 「你看什麼?」宇文驥不自在地問了聲。 「我在看,這麼好、這麼良善的人,為什麼外面要把你說得風風火火,好似你是個大惡魔?」 「因為我殺人不眨眼。」 「殺人啊?為什麼要殺?」 「因為不得不殺,因為治亂世,不能心軟。」他從不向人解釋殺人的動機,對她,算是又破了一次例。 繪夏點點頭。「那麼,現在還是亂世嗎?」 宇文驥嘴角掀起驕傲得意。在他的治理下,亂臣賊子已銷聲匿跡。 他篤定地說:「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別殺人了吧!既然以前是不得不做,現在沒了不得不做的理由,就可以舍重典,以恩德教化百姓了對不對?」 他沒回答,但柔和的眼角讓她知道,她說服了他。 拉起他的手,她說:「走吧,沒了玫瑰釀可吃,咱們去叨擾婆婆,婆婆的滷味可是一絕。」 他回握住她的,軟軟的手在他掌心裡包裹,他由著她帶、由著她拉,這模樣傳出去肯定不像話,但不像話就不像話吧,他就是要縱她、寵她,誰有意見? 繪夏的迂腐言辭說服了宇文驥,他開始固定每個月施糧濟貧,還讓人開了染布坊和織廠,雇用想要工作賺錢貼補家計的太太姑娘們,雇銀給得優惠,太太姑娘們攬足了銀子,還可入股當老闆,這一個善行,讓京城裡的人士對宇文驥這三個字漸漸改觀。 他的轉變不大,但采鴛發現了,趙鐸也嗅出不同,曾私下問他,「表哥,是不是對繪夏姑娘動心了?」 宇文驥沒回答,只丟給他一個「不要多管閒事」的眼神。 趙鐸不死心,又說:「既然表哥對繪夏姑娘沒有意思,那表弟我就要大膽出手了。」 單純只是玩笑話,他得到的回應是——宇文宰相告病十日。 習慣有表哥在旁相勸的皇帝,過了整整十天痛苦而忙碌的日子,那十天,他開始考慮,要不要和表哥互換角色,換一個生氣火大就可以告病休假的位置。 自此之後,趙鐸理解,繪夏姑娘不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人。 這天,天氣暖和,和風徐徐酥人心胸,宇文驥和繪夏在巡過織廠後,計劃到萬客樓去好好吃一頓,他們還未走出門,一位年輕婦人便追到他們身後出聲喊,「相爺、繪夏姑娘。」 他們停下腳步轉回身。 年輕婦人有些靦腆,她呐呐地捧起一個花布包袱。 宇文驥眉說話,銳利的眼光看得人心慌慌。 真是的,對人溫柔一點又不吃虧!他真該跟他的皇上表弟好好學學。 繪夏迎上前,接下包袱,「這是送給相爺的禮物?」 「是。」 「可以看看嗎?」說這,她就要打開包袱,但宇文驥的動作更快,扇子一挑,把包袱丟回婦人懷裡。 他橫了繪夏一眼。笨女人,就沒想過會遭到暗算,也不怕中機關。 「你來打開。」他冷冷交代,婦人不解點頭,打開包袱。 繪夏望向他,他眼底的警戒讓她記起,他從不信任別人。 包袱打開,裡面是一件新縫的錦織袍子。 婦人低頭羞赧道:「民婦出嫁兩年,育有一個女兒,年前丈夫得病。撒手人寰,夫家小叔、大伯和公公婆婆生怕媳婦、孫女爭奪家產,給了紙修書,把我們趕出家門。 民婦娘家大哥生活困苦,無力撫養妹妹和外孫女,人海茫茫無可依靠,生活走入絕境,幸而相爺開了這間織廠收留我們母女,現在民婦不但可以養活女兒,還當上織廠的小股東。 民婦感激相爺,若是沒有相爺,民婦早已帶著女兒投湖自盡了。民婦和女兒兩條命是相爺救的,我沒有多餘的銀子可以送禮物,只能自己裁了件粗布衣服,表達心中感激,望相爺笑納。」 她嘴裡說粗布衣服, 可是從質料到款式處處可見用心,她是盡了全力準備這份禮物的。 繪夏接過禮物笑說:「謝謝你,相爺很喜歡。」 婦人紅了臉,低頭輕笑道:「謝謝相爺、謝謝繪夏姑娘。」語畢轉回織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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