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宰相的兩世妻 | 上頁 下頁 |
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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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後,她一如雲英未嫁時,忙著施粥賑貧,忙著救助一個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她替動物療傷、幫素未謀面的陌生人養病,她成為人妻,卻沒有要求過半分人妻應得的待遇。 但李溫恪問她,丈夫待她好不好時,她總是溫婉的笑開懷,她純真無偽的笑,說服了狡詐的李溫恪,交付他更大權力,若非如此,事情不會進行得這般順利。 歎氣,他靜靜望著她,不語。 李若予也不知該怎麼開口,只能凝睇他深邃雙眸,忖度著心底的委屈。 該把話攤開嗎?告訴他——我明白你真心喜愛的女子是誰,去吧,我放手了。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想這麼做,可話到嘴邊,又頓了下來,因為她很清楚,她沒辦法放手,而把話挑明之後,她便失去等待的資格。 「去收拾收拾吧,把你喜歡的東西整理好,會有人送你出去。」考慮再三,他決定把她留在身邊。 「送我去哪裡?」她不解。 「新的宰相府。」 「爹爹又要搬新家?可我聽說國庫空虛,連前方戰士的軍餉都發不出來……」 她並不贊成過度奢靡。 「你也聽說?沒錯,的確是這樣。」宇文驥諷笑。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搬新家,把銀子拿到軍營是用不是更好?」 哼!一個作惡多端的國之大蠹,居然有個心系百姓的女兒,算不算天大諷刺? 「你以為宰相府裡住的新宰相是誰?」他目光鋒利,刺得她無處躲避。從今天起,大燕國將要變天。 「你的意思是,爹爹不當宰相了?」 「沒錯,我便是大燕國的新宰相,宇文驥。李溫恪的所有財產將要沒入公庫,相不相信,李家的私庫可比國庫要富裕的多。」 他走近湊近她,欣賞她的驚慌失措。 他怎會變成了宇文驥?他不是阿觀嗎?財產沒入了公庫,那不是……「那不是抄家?」不由自主地,她踉蹌幾步,避開他惡毒的眼光,直到背脊靠上梅花樹幹。 「沒錯,但你少說了兩個字,正確的說法是——抄家滅族。」 李若予的雙眼倏地瞪大,心臟在胸口死命躍跳。抄家滅族?難道成就事業不是他的目的,他的最終目的是……「那、那是你……」 「沒錯,是我的計劃。」 他殘忍地將答案揭曉,刻意忽略她眼底的悲慟。 計劃?從他入府那日開始的嗎? 天,是她養虎為患,害了爹爹,是她親手把爹爹推入萬劫不復境地!她的心像結了冰的湖面,那個重錘狠狠砸上,冰碎了,一道道震天動地的裂縫把她的世界弄得支離破碎。 「為什麼?」 「你不清楚李溫恪是千古惡人?」宇文驥邪惡地一挑眉。 「不,爹不是壞人,也許他做錯過一些事,但越居上位就越難周全啊,他盡力了,只是沒辦法事事讓人滿意。」她急急替父親解釋。 「我還是高估了你,還以為你是個明白你是非之人,原來不過爾爾。」他抬高下顎,擺明瞭鄙夷不屑與濃濃的惡意。 「我不懂。」她搖頭。 「你不是被潑過粥?」 「在朝為官,多少會得罪少數人。」 「少數人?你是演戲還是天真?他得罪的是全天下、是整個大燕!為什麼國庫空虛?因為那些軍餉全落入李溫恪的囊袋裡;為什麼民怨載道?因為皇帝昏庸、惡官當道,而那些奸吏都是你父親一手扶植出來的;為什麼百姓流離失所?因為苛政猛於虎,不必懷疑,苛政是出自誰的手。你來說說,李溫恪該不該死?」 宇文驥迫近她,她的背後是梅樹,無處可躲。 「說啊,他該不該死!」他大吼,吼盡了多年怨氣。 「你說的那個人是我的爹爹,是你的救命恩人呐!」李若予揚聲大喊,眨眼,兩顆晶瑩淚珠滑落。 「恩人?哈哈!」他笑得詭譎,抓起她的手腕一寸寸施力,捏的她腕間咯咯作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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