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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萍兒笑歪了頭,旁人不曉得小姐的性子,她能不知?就是個再沒架子不過的主子。“誰讓茵娘子比小姐更像個正經主子。”

  紀芳皺皺鼻子,這點她的確無話可說,家裡裡裡外外都靠殷茵張羅著,沒有她這根主心骨,日子的確會難捱。

  “說到這個啊,小姐,小少爺是兒子,您不能這樣玩他啊,他將來是要承擔大責任的……”萍兒越念叨越順口。紀芳連忙一把摟住萍兒,把臉往她臉上湊。“行了行了,你家小姐會學著正經起來,行不?”

  看著紀芳的舉動,萍兒百般無奈,“小姐,正經些,您今兒個穿男裝,咱們一男一女的這副模樣看在外人眼裡,成什麼了?”

  “不就是郎有情、妹有意,天地無雙,世間有情嗎?”說完,紀芳忍不住呵呵笑起來,自由的感覺真捧!

  九月初九,上官檠領著夏可柔進宮謝恩,與皇帝“偶遇”,相談甚歡,上官檠在皇帝心裡掛了號。

  此事上官陸父子、鳳天磷、夏可柔、雲貴妃……夏氏族人等都樂觀其成,獨獨夏嫵玫氣得砸壞一套宮裡賜的青玉杯盞。九月二十,鄉試結束,無人說項,無人暗做安排,上官檠考中頭名,這個結果又引發王府中一陣風波,夏可柔和親姑姑的第二場戰爭開打。

  姑侄的第一場戰爭發生在新婚夜裡,輕雲、輕煙被打斷兩條腿,直接丟在王府後門,連衣服私品都不准收拾地趕出府。

  她們被責罰的原因是——仗恃身分,對新奶奶不敬。

  這當然是胡話,輕雲、輕煙是自己安排在上官檠身邊的眼線,夏可柔尚未進府她們就被告知要助新奶奶一臂之力,怎麼可能“仗恃身分,對新奶奶不敬”?

  第一場對峙,夏可柔拔除夏嫵玫苦心安排的釘子,氣得夏嫵玫在床上一躺大半個月,但夏可柔一是自家侄女,二是她親自挑選、請旨賜婚的,她有再大的火也無處燒。

  於是,夏可柔宣示地盤的舉動,幫了上官檠大忙。

  對於此事,親切溫柔的大少爺表示,男主外、女主內,後宅本是妻子管轄區,一切讓夏可柔作主。

  話傳出去,夏嫵玫氣得咬牙向靖王爺告狀,怒道上官檠是個男人卻連女人都鎮不住,著實沒出息。

  她張牙舞爪的模樣惹怒了王爺,他淡聲反駁,“檠兒這不是給你面子嗎?親事是你一手作主,媳婦是你親自挑選,他能鬧得天下皆知?他要真是這麼做,你能不告他一條不敬嫡母?”

  夏嫵玫無法在丈夫身上使力,只好敲打媳婦。

  夏可柔不是那等軟性子的女人,更別說上官檠擺出一臉“夫妻同心,你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的態度,上官檠幾句深情款款的話,就把夏可柔給收到自己陣營裡。

  夏可柔暗自盤算著,如果慶表哥行差踏錯,有沒有可能……世子妃的頭銜落在自己身上?比起軟弱的孫氏,她更能撐起王府後宅。

  她是個心大的,念頭一起就再也止不住,於是開始挑釁,大動作小動作不斷,王府後宅火苗漸竄漸大。

  對此發展,上官檠可高興了,誰讓祖父對他的要求是“家和萬事興”呢,那麼擾亂一宅子春水的事只好讓夏可柔這“賢妻”來做嘍!

  他考上鄉試後,夏可柔的氣焰更加高漲,“對婆婆不敬”這種事幾乎天天上演,幾次鬧得太過,連娘家的老夫人都得出面調解。

  私底下,夏嫵玫不斷對人抱怨,這門親事實在是自己搬石頭砸腳,此話傳進夏可柔耳裡,恨得緊,一次人事大清理,把夏撫玫的人全給掃出去。

  “夫君,你又要出門?”夏可柔咬著手帕,輕蹙柳眉,分明不是嬌弱性子卻硬要扮楚楚可憐,看得上官檠牙酸。

  上官梁停下腳步,轉頭瞬間揚起笑臉。“娘子,對不住,不能時常在家陪你,春闈在即,師傅盯著緊,等會試過後得了空,為夫再抽出時間好好陪伴娘子,可好?”他握住夏可柔的手,柔聲道:“娘子信我,我定會好好努力,為娘子爭個誥命夫人,不讓弟妹專美于前。”

  他很清楚如何撩撥夏可柔,此事恰恰是她的痛腳。

  可不是嗎,府裡三個夫人奶奶,只有她是白身,這個年婆婆和弟妹都能進宮拜年,只有她得留在王府裡,看著別人張揚,若她也有誥命在身……她從不認為自己輸孫氏什麼。

  想至此,她端起笑,小意溫柔地對上官檠說:“來日方長,夫君不必顧慮柔兒,男兒志在四方,豈能困在小小的後宅裡?

  “杏花,去庫房把龍紋雙耳瓶取來。”夏可柔勾著上官檠的臂膀說:“聽說史太傅喜歡官窯曲師傅燒制的作品,你把它送給史太傅,讓你師傅對你多上點心。”

  “多謝柔兒。”上官檠笑得柔情似水。

  “說什麼呢,夫妻本是一體,我不為你打算,誰為你打算?”

  相處這段時日,她琢磨清楚了,上官檠畢竟是在外頭長大的,性子綿軟,沒有主見,姑姑怎麼說他只會點頭,不敢爭辯,說得難聽點就是沒出息,但這種男人也容易控制,只要能夠攏住他,還怕他不聽話,屆時,再說動他爭世子之位,必定能行得通。

  “柔兒,你待我可真好。”

  “不待你好要待誰好?婆婆把持中饋,處處克扣咱們院子裡的用度,你一個大男人在外頭行走,二十兩月銀能頂什麼用?”她從匣子裡取出五百兩銀票遞給他。“夫君好生收著……”

  他正色推拒,“身為堂堂裡兒漢,沒本事給妻子過上好日子已是抱歉,怎麼還能動用你的嫁妝。”

  迂腐!夏可柔心底冷笑,面上卻低聲道:“我們還要分彼此嗎?我的人都是夫君的了,這些身外之物算什麼?夫君執意如此,莫非把柔兒當成外人?”

  “柔兒……”

  “快收下吧,這錢可不是白給,今年春闈你可得考上進士。”

  上官檠收下銀票,道:“多謝柔兒。”

  夏可柔笑道:“快出門吧,別讓史太傅等得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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