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相爺的私房藥 | 上頁 下頁
五五


  話談得還算愉快,沒想到雲曜才剛命人傳來好消息,說文其十日內必定安然返家,他正感松了口氣之際,卻又傳來蘇染染不見的消息。

  他直覺認為是雲曜派人把蘇染染給救走了,偏偏雲曜又向負責京城治安的五城兵馬司施壓,表示蘇染染居然當街被人擄走,要失職的程大人給個說法,還到處張貼蘇染染的畫像,賞銀千兩,請百姓幫忙尋找。

  難道人不是雲曜救回去的?那會是誰,誰敢與柳家作對?

  柳信趕緊派出大批人手到處找,有人在莊院附近找到血跡。

  農戶們說,肯定是黑熊下山咬了人。

  不久,在城南找到蘇染染的鞋子,那雙鞋被血浸成褐色,緊接著,又有傳言說雲曜走了一趟亂葬崗,抬回一具女屍。

  沒有人能夠證明那具女屍究竟是不是蘇染染,但不管如何,雲曜報復的手段更可怕了,原本要返家的文其被定罪,一個斬字,待秋後行刑。

  緊接著,他的手下和柳家旁支又折進不少人。

  如今,雲曜打著查貪腐的大旗,有皇上的尚方寶劍為他撐腰,橫掃朝堂。

  且璿璣閣是幹什麼的,搜集情報的,要找到這些官員的貪污罪證,比拿筆寫字還簡單,雲曜越砍越得意,皇帝抄家抄得越爽快,再下去,恐怕連柳家都不保了。

  這時,管事稟道:「太子來了。」

  柳信急忙迎到門前。

  太子一見到他,急道:「我聽到風聲,父皇親口允諾麗貴妃,要立她的兒子為太子,我馬上要被廢了。」

  「此事真實性有多少?」

  「昨日父皇急召秋太傅、雲曜和幾位皇叔進宮,若無此事,怎麼會讓他們聚在一起?」

  當初天龍星的傳言傳開後,幾位皇叔對他總是畢恭畢敬的,不敢有分毫怠慢,可那時他篤定自己必會登上大寶,所以看到他們攀權附貴的嘴臉,總覺得分外可憎,懶得理會,且這些年他得罪不少皇族中人,如果他們都支持廢太子,那他、他……

  「如果立太子,定會立靖王吧。」柳信推測道。

  「難講,母后說麗貴妃寵愛小兒子,不喜靖王,枕頭風一吹,說不定父皇會立梁梓杉為太子。」

  「一個六歲小兒能成什麼事,該防的是靖王。」

  「母后也是這樣說,可靖王不喜朝堂事,更不欲爭權,他不只一次求父皇讓他返回封地,為大樑鎮守邊疆,我倒覺得他不足為懼。況且麗貴妃雖野心勃勃,她對靖王的態度卻是人人看在眼底,我擔心枕頭風一吹,父皇迷迷糊糊就允了讓梁梓杉為太子。」

  他不也是生了一個天龍星才被立為太子的嗎,否則當年那麼多皇子,父皇並不特別待見自己。

  柳信尚未回話,又有一名下人快步進門,不過一樣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梁鈞沛沖進屋裡,發現父親也在,還嚇了一跳,急忙把已經到嘴的話給吞了回去。

  屋漏偏逢連夜雨,梁鈞沛連聲招呼都還沒有打,又有管事沖進大廳。

  那管事急道:「相爺不好了,大爺被五城兵馬司給抓了!」

  一陣暈眩,柳信差點兒站不穩,雲曜這是要柳家幾十口為蘇染染陪葬嗎?

  他一手抓起太子,一手抓起梁鈞沛,直道:「這一切肯定全是雲曜的詭計,他仗的不就是皇帝的勢嗎,咱們就把他的頂天樑柱給砍了,我倒要看看他還能怎麼囂張!」

  「你的意思是……」太子驚疑不定地望向柳信。

  柳信斬釘截鐵地一點頭,臉上透出殘忍神色。

  那天過後,染染和雲曜之間怪怪的,也不知道是誰在躲誰,總之,雲曜在的地方就看不見染染,染染所在之處也看不見雲曜。

  雲曜悶不悶,沒人知道,他一貫溫和且一貫忙碌著,但染染肯定是悶的,她睡得差、吃得差,連挑逗小翔都失去興致。

  爾東等人看在眼裡,他們都知道問題癥結,卻無人能解。

  他們幾次走到染染身邊想開口解釋,可掙扎了老半天,該說的話還是怎麼樣也擠不出來,最後總是用其他話題朦混過去。

  整個雲府氣氛詭異到不行。

  連小翔也倍感壓抑,快要透不過氣,幾次他想把染染偷偷帶出門,但爾東他們守得緊,且他背著受傷的染染行動不便,露了行蹤,被擋過幾回後,他也失去興致。

  染染成天到晚用被子蒙著頭,像只烏龜似的。

  她覺得好煩、好煩,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下不的,有種提早進入更年期的感覺。

  她不懂,雲曜為什麼不解釋,敷衍也好、哄騙也行,無論如何,保住命這件事很重要,不是嗎?他就不怕她逃跑,就不怕她在最後關頭將他一軍?他憑什麼這麼篤定自信,她一定會犧牲自己的性命成全他?

  火氣在她身體裡醞釀蒸騰,她想跑出去淋雨降溫。

  在長長地吐完氣後,她一把掀開棉被,想往外沖,卻沒想到掀開棉被的那一瞬間,就看到溫柔的甯嬸坐在床邊,更沒想到她的眼淚就這麼撲簌簌的掉個不停。

  見她這樣,甯嬸的心都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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