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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沐浴後,燕祺淵抱著潔英坐在軟榻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他們說些梁氏的笑話,說說呂側妃和王側妃的心機,說燕齊盛面臨的難題。

  「你為什麼會選擇輔佐燕齊懷?」

  「燕齊懷心計野心都不及燕齊盛,但他性情仁厚、以仁為本、以德行政,處處為百姓做考慮,我是百姓,我會希望有這樣一個仁君在位。」

  潔英點點頭,同意他的話。

  漢武帝派張騫出使西域,以衛青、霍去病為帥,北伐匈奴,河西之地盡屬中國,開創歷史盛世,大大擴展漢朝疆域,但連年戰火卻讓百姓苦不堪言。

  而文帝、景帝以德化民,輕徭薄賦、勸課農桑、休養生息,讓百姓經濟富足、生活安定,創立了文景之治。

  「百姓求的,也就是一個安定的生活。」

  兩人談話間,菊黃和月白相偕進屋。

  「有人過去查看茶葉了?」潔英問。

  若要確定她有沒有喝毒茶,就必須在茶葉曬乾之前過來查看,否則茶葉幹了,鋸齒狀沒這麼明顯,白軒可以氣味辨別,是在紫蔭草尚未被泡開之前,泡過之後氣味便淡了,那人更是辨別不出來

  月白點點頭,「是咱們院子裡的粗使丫頭小屏。她看過茶葉後進了呂側妃的院子,告訴大丫鬟月鈴,但是……幸好天藍謹慎,她命喻武暗中盯著月鈴,不多久前,她去了一趟王側妃的屋裡。」

  「知道了,讓喻武繼續盯著。」潔英道。

  兩人下去,潔英躺回燕祺淵胸前。「王側妃真的挺擔心咱們有後,之前是玉蘭花,這回是紫蔭草,她為什麼這麼肯定,父王會把爵位傳給你。」

  「沒這麼簡單,不只是爵位的問題。」燕祺淵歎氣。,

  「什麼意思?」

  「王側妃是燕齊盛的姨母。」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背後有燕齊盛的影子?」

  「恐怕是這樣,你足不出戶,來來往往的除了家人之外,便只剩下這段日子時常過府探病的燕齊懷,咱們汙了燕齊盛的名聲,他便來壞燕齊懷的名譽。」

  「講清楚一點。」

  「皇上注重孝道,處處以皇太后為尊,當年母親懷上我,皇太后心裡氣恨不已,為保住皇上的名譽,曾經下令殺了我母親。

  「母妃曾道,當時為了保住我和我母親,母妃和父王想盡辦法掩人耳目,才留下我們母子的性命。我出生後,父王更是在皇太后跟前跪求三天三夜,才讓皇太后鬆口,保我一條性命。不讓我襲爵,也是當時父王親口允諾皇太后的條件之一。你想想,如今再發生同樣的事,皇太后會怎麼做?」

  「賜死我、打壓五皇子?」潔英猜測。

  「沒錯,燕齊盛和燕齊懷的戰爭已經浮上檯面,這次的秋獵便可見一二。燕齊盛認定我是個傻子,發生這種事定會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到最後只能聽從長輩的話,他打算犠牲你來斷燕齊懷的帝王路。」燕祺淵低低發出兩聲嗤笑,似怒似諷,像是墜了什麼沉重的東西。

  敢動他的女人?他會讓燕齊盛悔不當初。

  「我明白了。」

  她丟掉恐懼,告訴自己莫慌,她在算計著,如何把惡人給一塊兒張羅起來。

  燕祺淵也在做相同的盤算,兩人面對面,卻沉默不語。

  不久,她的臉偏到五十度,臉頰一跳一跳,嘴角微勾,那是她的職業壞女人笑容,燕祺淵看得多了,曉得她心裡有了壞主意。

  他淺哂,「你打算怎麼做?」

  「你也有想法了,對不?」

  燕祺淵點頭,她拿來紙筆,各自在紙條上寫字,兩人攤開紙條,上面寫著同樣的字:懷孕。

  他點點頭,她跟著點點頭,壞男人的笑加上壞女人的笑,下一刻他們異口同聲道:「要鬧,就鬧大一點。」

  就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裡,喻柔英懷孕的消息傳來。

  潔英詫異,怎麼可能?她不是……但略一思索便也猜到答案,如果不是和自己一樣遭人陷害,便是喻柔英自己異想天開了。

  真有意思,懷孕本該是喜事,竟也會變成陰謀?

  針對此事,潔英與燕祺淵都不多說,只能等待,等待陰謀成熟爆發的那一刻。

  半個月後,禮王府上下都曉得大少奶奶懷孕了。

  她嗜睡,成天想吃酸梅子,多走兩步路就喊累,可是……大少爺受傷,不得行房啊,她那個肚子是哪裡來的?

  一天一天,小話越傳越盛,矛頭全指向同一個人——五皇子燕齊懷。

  禮王爺和禮王妃隱忍不發,他們很清楚這對小夫妻的感情,猜測兩人放任謠言擴大,必有後招。

  但在旁人眼裡,燕祺淵是個傻子,大少奶奶往外發展並不意外,何況有個孩子也利於她在王府裡的地位,只可惜日子沒算准,居然在大少爺受傷的時候鬧出來。

  事情越傳越盛,卻見禮王爺遲遲不處理。

  王側妃急了,呂側妃和梁氏跟燕柏昆更心急,他們在禮王妃耳邊說小話。

  禮王妃卻維護起自己的媳婦。「你們別胡說,潔英是怎麼照顧淵兒的,我看得一清二楚,人累得厲害,小日子遲些、身子倦怠些,也是正常的。」

  見禮王妃不為所動,梁氏慫恿燕柏昆找上禮王爺。

  在梁氏看來,這件事非得鬧開不可,萬一燕祺淵胡裡胡塗認下,那可是王府的嫡長孫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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