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王妃自帶福運來 | 上頁 下頁
七五


  她問蕭承陽,認不認同娘親的話。

  他回答,“你認同我便認同,你不認同我便不認同。”

  他對她的寵,俯拾即是。

  由於徐皎月對金銀珠寶不感興趣,於是她外婆先前生氣放話了,說:“你們要是再挑不出好的,老身出馬,一定給你們買到好東西。”

  外婆年紀這麼大,怎麼好意思讓她奔波?

  因此看過鋪子之後,母女倆進了聚寶齋。

  她們把匣子裡的金簪、玉環逐一看過,最後母女對視,忍不住搖頭。

  “這是哪兒來的貴女,這麼好的東西竟還瞧不上眼呢?這裡可是京城最富盛名的聚寶齋,不會是有眼無珠不識貨吧?”

  嬌俏聲音響起,就算不想對號入座,徐皎月和淩虹衣也曉得對方在說自己。

  轉身,她們看見兩個女子蓮步輕移進入店內。

  兩人都在十五、六歲上下,年輕、嬌美,光滑的臉蛋上帶著些許傲氣,微微上揚的眼尾,充分表現出鄙夷。

  “瞧瞧,這是誰啊?不是慶王府的姑娘嗎!表姊,她就是要嫁進北陽王府的側妃。”

  拿到和離書後,慶王淩鋒辦了場宴會,正式把母子三人和徐靖杉介紹給大家,也讓徐皎月和哥哥正式入了徐靖杉的族譜。

  恰恰好,不需要改姓,從此他們是慶王府名正言順的外孫。

  至於當年的事,只用一句“意外”輕鬆帶過。

  失憶的“淩虹衣”嫁與救命恩人徐靖杉,找回一雙兒女,事情不涉及秦氏,是為著不打草驚蛇,也是因為皇帝對秦相的態度……現在不是招惹的好時機。

  徐皎月和徐虹兒皺眉,這口氣真挑釁,不過是出個門,怎就惹上京城貴女?

  跟著母女倆出門的,是慶王妃身邊的大丫頭紫梅,她低聲在姑奶奶和小姐耳邊說道:“穿黃衫的是秦相府的若水姑娘,穿紅衫的是定遠侯的長女孫巧柔。”

  原來是她們,徐虹兒恍然大悟,淡淡笑說:“月月,我們走。”

  “慶王府真真是好規矩,見著主子連聲問候都不說的?”孫巧柔擋在門口,擺明挑事。

  對,她看她們不順眼,在窮鄉僻壤生活多年就該長得粗鄙醜陋,無知得像個笑話,可她們竟是一模一樣,好似長年養尊處優,氣度不輸名門淑媛。

  更恨的是,為著向北陽王示好,淩家認親那天,爹娘還得上門慶賀。

  對於和離一事,爹爹擺出寬大為懷的態度,道:“怨上蒼作弄,剝奪我與虹衣的緣分,若不,如今一家和樂融融、共用天倫……”

  官員們在表面上對爹爹表達幾句無關緊要的同情,但能在官場上混的哪個不是人精,倘若事情沒有隱秘,為何慶王府寧可讓個出身低的徐靖杉將一對外孫外孫女認下,也不肯讓定遠侯府認回?

  更何況身為親爹,有足夠的底氣要回子女,便是律法也是站在親爹這一邊,為什麼定遠侯府選擇退讓?

  有了想像,就有謠言,如今風言風語滿街傳,傳得身為定遠侯府小姐的孫巧柔面上無光。

  再加上淩虹衣身形高挑,保養得宜,看來不過二十來歲,她的容貌嬌美,風姿綽約,儼然臨風芍藥。而娘為定遠侯府多年操勞已顯老態,兩人站在一起,娘硬生生老了十歲不止,這樣的妻妾,就算他們自己對外說爹爹寵妾滅妻,恐怕也沒人相信。

  返家後,爹娘大吵一架,娘哭腫雙眼,這些天孫巧柔沒少往外打聽,打聽淩虹衣,也打聽徐皎月,人人都說她美若天仙,如今一看,果然……

  清秀的瓜子臉,長睫彎彎、五官明媚,膚白如雪、眸如點漆,整個人雪雕玉琢,臉上還帶著七分稚嫩清純,簡直就是蟾宮中走出來的仙子。

  更令人咬牙痛恨的是,在皇帝賜婚北陽王和秦府嫡女之後,王爺還親自在皇帝跟前跪求賜婚,將徐皎月賜他為妻。

  這代表什麼?代表比起表姊,他更偏愛徐皎月。

  真真是氣死人,憑什麼啊,表姊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而徐皎月不過空有一副狐媚相,憑什麼更得王爺的心。

  想到這裡,一窩子火冒上來,孫巧柔便忍不住出聲。

  對比起孫巧柔和秦若水的不友善,長期被系統大娘訓練的徐皎月並不介意被人抹了面子,直覺忽略對方的惡意,想上前打聲招呼,再客客氣氣把人送走。

  只是當娘的不這麼想,即使系統是她親自設計出來的。

  “這話可真教人聽不懂,哪裡來的主子奴婢?”徐虹兒不惹事,卻也不怕事,柔聲柔氣道:“按爵位來講,王府比侯府高上兩等,真要論較身分,王府姑娘怎麼也比侯府姑娘來得尊貴,你說是吧?

  “更何況輩分擺著呢,晚輩不與長輩見禮,反要長輩向晚輩打招呼?這定遠侯夫人果然不擅長教養子女,但也莫怪,能在成親前暗渡陳倉的女子,怎還能奢望教養?”

  徐虹兒掩唇輕笑兩聲,態度無比惡劣。

  徐皎月卻紅了耳朵,臉上寫滿心虛,心中暗道:娘親啊,你女兒就是那個在成親前暗渡陳倉的……小姑娘。

  孫巧柔聞言憋不住,怒道:“日後,表姊是北陽王府的正妃,徐姑娘不過是側妃,什麼叫做側妃?說白了就是姨娘妾室,就是奴婢丫頭,身為奴婢,向主子請安不是理所當然的事?”

  敢這樣說她家月月!徐虹兒一股火氣往上飛躥,但她面上不顯,反而還笑得優雅淡然。

  她看一眼秦若水,雖然自始至終她都沒有開口,卻縱容了孫巧柔的惡言惡行,怕是很滿意她的作為吧。

  “方才孫姑娘也說了是日後,秦姑娘都還沒進門呢,就這麼急著擺款?會不會躁進了些?人生嘛,處處意外,誰敢保證變化不會跑在計劃前頭?”

  見表妹吃虧,秦若水柳眉微蹙,冷道:“鄉間鄙婦,滿口粗俗。”

  徐皎月凝重了目光,罵她可以,怎能批判她的娘?她娘哪裡粗俗、哪裡鄙婦了?向來與人為善的徐皎月,咬牙道:“秦姑娘學養好,怎不懂敬老尊賢?莫非秦家的婦誡上,沒有教導這一條?”

  “好馬不雙鞍,好女不侍二夫,這等無德之婦,當不得長輩之尊。”

  “秦姑娘是這麼想的?”徐皎月怒起兩道眉。

  “是。”

  “那麼對收買刺客謀殺正室的妾室,不知秦姑娘又是如何想法?”

  徐皎月語出,秦若水頓住,她深吸氣,想再接再厲時,有人接了話。

  “天理不容,國法難容,自該當誅。”

  所有人全轉頭看向聲音出處,卻見蕭承陽從鋪子後面走出。

  嗯哼、啊哈看見徐皎月和徐虹兒,興奮地跳上前撲上,母女倆蹲下身對著它們又親又抱,咯咯笑個不停。

  這副景象嚇得孫巧柔、秦若水雙眼打顫,下意識退到一邊,她們緊緊掩住小嘴,把驚呼聲壓在帕子底下。

  太可怕了,果然是鄉下人,竟和畜牲交情這麼好,肮髒、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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