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世子妃種田去 | 上頁 下頁
六〇


  「你沒碰過壞人。」

  「碰過的,但我會認為只是運氣不好。」

  「你是個善良的女人。」

  「不,我是個冷漠的女人,我不會浪費太多的情緒在不喜歡我的人身上。」

  「所以你不對付鄒涴茹。」

  「你已經對付過她了,還需要我動手嗎?」

  「是不必。」兩人相視而笑。「其實……」他停了一下下,然後說:「你笑起來很美麗。」

  她點點頭,順勢接下讚美。「我同意你的話。」

  「你不知道謙虛怎麼寫?」

  「過度的謙虛是矯情,我是再真實不過的人。」說完,連她自己都忍俊不住笑出來。

  「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我這麼喜歡和你說話,現在終於理解。」

  「為什麼?因為我很聰明?!」

  「因為你說話有種旁人沒有的趣味。」

  是幽默吧?這個時候還沒有這個詞兒。鬱泱點點頭,認真評論,「我比較喜歡別人誇我聰明而不是有趣。」

  「聰明人滿街跑,自以為聰明的人更是多得不得了,但有趣的……不多。」

  「物以稀為貴?我可以解釋為你認為我很珍貴?」

  她只是開玩笑,卻沒想到他居然認真地點了頭,回答,「是,於我,你很珍貴!」

  他正式表白了,只是這話教人怎麼往下接?

  對上他灼灼的目光,她的臉一寸一寸翻紅,心狂跳得厲害。

  想起喝下春藥那天,對著顧敬豐的禽獸行為,她已經徹底絕望了,腦子裡所有灰敗的思想全跳出來,她甚至想過如果拿一根繩子上吊會不會穿越回去?就算現代的肉身不在,她還可以回到鬧鬼的小公寓和她的E做一對鬼夫妻。

  一人一鬼,無法相戀,她總是穿過他,而他總是望著自己,眼底有濃濃的抱歉。

  他說:「我想要給你溫暖,但是我給不起自己沒有的東西。」

  人鬼不行,那兩個鬼就可以了吧!這些年,她總是想起E,想他是不是還困在那個小公寓?她愛他、擔心他,她無數次想要回去,所以那天,她想……死就死吧,死亡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

  沒想到,他像英雄似的從天而降,在他懷裡,所有的害怕恐懼通通不見,她想,如果是他當解藥,她很樂意,她想,他們本來就是夫妻;她想,她喜歡他的懷抱,不……她不僅僅是想,她做了,她攀著他的脖子親吻,她在他身上亂蹭,他明明不是E,她卻認為如果E能夠緊緊抱住自己,肯定也是這個感覺。

  清醒後,她臉紅了,並且倏地發現她對他的喜歡,比自己想像的要多很多點。

  這樣算是愛上他了嗎?應該算,看著他的眼睛,她彷佛在與E對視,望著望著,就會絲絲縷縷的甜蜜滲進心底,坐在他身邊,看著他寬闊的胸膛,她就有股想靠進去的欲望,一如E在跟前。

  她知道自己這樣不公平,她無權把他和E套迭在一起,他們是兩個不同的人,只是,他們一樣聰明、一樣貼心、一樣風趣、一樣帶點小霸氣、一樣地……一樣地在看見時,令她的心怦怦跳個不停,像脫韁野馬似的奔馳,她會無法自已,即使強裝著不在意……

  「你願意當我的珍寶嗎?」他問。

  她當他的珍寶,那她呢?她也把他當珍寶,或是替身?

  她是好人、她喜歡廣結善緣、她努力對所有的人公平……那麼如果她把他視為E來深深愛上,會不會在愛他的同時也傷害他?這對他不公平!

  見她不應聲,檠豐歎息,太快了嗎?她還沒做好準備?也對,她不是L,或者說她已經失去L的記憶,他不能期待在短短的幾個月內要她愛上自己。

  微微一哂,他再不管有沒有旁人圍觀,直接握上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語。

  「不必急著回答我,我只對你一人有心,在愛情這條路上,你有足夠的時間慢慢想、慢慢跟,我往前一步總要回頭等你一步,哪天若是想清楚了,在我回眸時給我一個肯定的笑容便是。」

  這一刻,心裡滿滿地漲著,說不完的感動在胸口衝撞,鬱泱低下頭緊緊抱住膝蓋,若不是怕孫叔、孫嬸擔心,她真想不管不顧的大聲哭出來。

  檠豐不能招惹她哭的,否則他還想告訴她,「鬱泱,我喜歡你,是從第一眼就開始,然後一天天加劇。你並不特別漂亮,卻是像泉水似的存在流進我心裡、滲進我的靈魂裡,讓我感覺幸福愉快,我不是死皮賴臉的男人,但那一眼讓我決定成為牛皮糖,緊緊黏在你身邊。

  「我想吃你的菜、聽你的聲音、汲取你的氣息,我下意識地追逐你的身影,彷佛你是可以滌淨靈魂的清泉,而我極需要這一方清澈。

  「越接近你,越瞭解你的勇敢、你的堅毅,我愛你不隨波逐流,拚盡力氣企圖改變環境的決心,我愛你的良善,愛你對待玥兒、祺兒的寬厚慈藹,你是個好女人。所以我無法不喜歡你、無法忽略你,無法不讓自己的心因為你而喜悅,至於你喜不喜歡我?我並不擔心,我是個霸氣男人,想做的每件事都會成功,所以我會讓你喜歡上我,絕對!」

  這篇話很二十一世紀,不能怪他,他在那裡住了很久,他喜歡那種直白的示愛,愛她就該讓她明白。

  可惜他不確定鬱泱能不能接受,會不會大驚失色或找個洞穴躲起來。

  也許等她愛上自己,他會告訴她有關E和L的故事,說說那間小小的套房裡醞釀出的愛情,比醇酒更美麗。

  伸出手,他說:「出去走走,好不?」

  「現在?很晚了。」

  鬱泱拒絕,她要躲回屋子裡好好回想他嘴裡的珍貴,她必須厘清對他的感覺,她要對待他公平,不把他和E重迭,她必須徹底明白清楚她到底是喜歡他,還是喜歡他與E的相似。

  「你在害怕?」即使只有一句珍貴、一句等待,於她而言已經太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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