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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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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學確實娶的是項瑾瑢,她確實脾氣良善溫和,確實善廚藝懂醫術,在被折磨得全身傷痕累累時,是她用藥醫治好自己。 被田露逼供的丫頭說:「二少奶奶最常說的話是,只要活著就好了。」 即便日子過得再艱難,她都沒想過自戕,她想盡辦法逃跑,只可惜孤身弱女哪離得了國公府這座牢籠。 她終於死去,被季學活活折磨死的。 至於王可兒,別說醫術女紅制胭脂,她連半個字都不認得,她在下人眼裡就是個任性自私的笨蛋,還有人刻薄嘲笑她以為自己真能母憑子貴,直到死、前那刻都還作著夫人夢。 王可兒長啥樣他根本沒看清,但瑢瑢不是王可兒,他確定,那瑢瑢又是誰? 「靈魂附身吧!」鬼先生突然出現。 「什麼意思?」 「或許項瑾瑢命不該絕,然軀體被季學毀得嚴重,魂魄回不去,而王可兒已然壽終,屍身卻仍然完整,她便附在王可兒身上,重返陽間。兩個女人都與你有關係,或許更是這份關係,讓她們聯結在一起。」鬼先生緩聲解釋。 「是這樣的嗎?」 這樣就說得通了,為什麼愛錢的瑢瑢能眼睜睜看著三萬兩銀子過家門而不入,因為她早已經不是項瑾瑢。 鬼先生笑問:「你怕她?」 怕一個弱女子?笑話,怕一個把他當成家人悉心照顧,還發下大宏願要賺很多錢來醫好他的女子?不感激已然過分,為什麼要害怕? 見狀,鬼先生道:「人與人的緣分千萬種,只要是善緣便該珍惜。」 他知道,不需要鬼先生說。季珩瞅著他揚聲問:「不知我與先生的緣分是善或惡?」 季珩能夠理解瑢瑢想隱瞞的理由,但被她隱蹣著,心裡仍舊覺得難受。 於是在這個夜晚,他還是問了。 家裡空蕩蕩的,東西全送進賢王府,明兒個他們就會搬家,兵部練兵、戶部籌糧,日期定在下個月初三,大軍出城。 剩下的十餘日,剛好讓賢王為自己解毒。 他拿著兵書,躺在床上看著,半晌歎道:「瑢瑢,過來。」 她正在自己的小榻上梳理洗淨的頭髮,聽見季珩喚人,她走到他床邊。 「坐下。」 瑢瑢依言坐下,心想,爺又要告訴她,他會全須全尾回來,他會把她接到身邊? 這些話,這段日子聽過許多。只……他不需要對她承諾,真的! 一個主子不需要對奴婢做出任何承諾。 看著她豔麗的容顏,看著她精緻的眉眼唇鼻,為了要個孩子,劉氏倒真是盡了力氣,為他尋來這樣一抹麗色,只可惜他從來沒看清王可兒的相貌——直到現在。 「你認識王可兒嗎?」突如其來的一句,問得她愣住。 直覺搖頭,她反問:「我應該認識嗎?」 是啊,她怎麼認識?進府沒多久就遭囚禁,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這樣的她,哪能接觸到劉氏的陰謀? 便是王可兒自己,恐怕也以為生下孩子後能在國公府裡佔有一席之地,卻教瑢瑢有了重生機會,突地,季珩不再對王可兒感到噁心。 「沒事,只是問問。」 田露見過他的兒子了,劉氏取名季瑀,因著認定他必死無疑,這孩子成了季學和項瑾瑢的兒子。 瑢瑢輕咬唇,想過片刻後問:「上回爺說劉氏害了季懷的外室,後來呢?」 她對劉氏沒有太多印象,除認親禮那天見過一面,之後再也沒碰過面。 外面都傳說她是個好婆婆,從不教媳婦伺候,可……哪是這樣,媳婦不過是她花錢給兒子買回來的玩具罷了。 「當眾行兇,你說後來能怎樣?」 「季懷肯定恨她吧?」 「當然,多年來劉氏不知道殺害他多少子女,讓他至今膝下只有季學一個兒子。這回劉氏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給季懷下了絕育藥,季懷一無所知,還想在外頭擇女另住。」 工作分派後,他讓田雷、田露盯著國公府,幾天下來盯出不少消息。 「夫妻做到這樣,真是悲哀。你……知道季學的妻子嗎?」 終於問了,她想說些什麼嗎?「項氏?聽說她常年待在院子裡,足不出戶。」 說到這裡時,他審視她的表情,只見她臉上滑過一抹黯然。 瑢瑢蹙眉,還沒有人知道她已經死去了?是刻意封鎖消息? 為杜絕悠悠眾口,季學需要妻子和兒子來證明他是個正常的男人,現在都有了,他的生活無比完美。 若季珩真的死於非命,季懷襲爵,他就是名正言順的世子爺,這樣一個方方面面都無比完美的男人,會有多少女人想進國公府為妾? 然後一句夫妻情深,一句不忍妻子傷神,造就他深情形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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