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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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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密室與故事 婧舒花多久時間才回過神?不記得了,但回神後想到的第一件事是…… 她蹲下身,握住涓涓小小的肩膀問:「剛才是你嗎?是你叫姊姊丟荷包?」 涓涓低頭沒回應。 婧舒歎氣,失望道:「不是你嗎?」 瑛哥兒體貼道:「姊姊別難受,涓涓還小,等她長大就會說話。」 秧秧拉起涓涓的手,也安慰。「涓涓不怕,姊姊沒生氣,只是有一點點小失望,涓涓別心急,說話這事兒慢慢學就會。」 四人的互動讓江呈勳覺得自己被排擠了,心裡有點不爽,但……哈哈,大丈夫哪怕被排擠,木不秀于林,風哪會往它身上台?問題在於:他是大丈夫,不是婦孺,他與他們不是同路人嘛,當然說不上話。 那他跟誰是同路人?懷疑啥,當然是阿雋。 行了,讓人護送他們回府,至於自己……去把好友撈出來,好好慶祝一番。 誰知他剛走出門,涓涓突然抬起頭迎視婧舒,小小聲說:「是我。」 這兩個字,所有人都聽見了,空氣突然變安靜,但不過數息,三人張臂緊緊摟住她,又叫又笑、滿心歡喜。 「涓涓說話了,涓涓長大了,涓涓好能幹……」 兩個字引起如此大的效應,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悄悄地,涓涓勾起嘴角,拉出一個沒人見過的微笑。 回到王府,席雋以為迎接自己的會是一陣歡聲笑語。 但是,並沒有。 是因為回來得太晚? 進士遊街之後,緊接著是鹿鳴宴,皇帝在宮裡宴請新科進士,據說父親已經在外撒錢,開上一場小型宴會了,過多的讚美讓父親步伐有些飄忽。 鹿鳴宴這種事與武官毫無關係,但父親大大方方加入了,拉著兒子在眾文官中周旋,很快地,所有人都曉得他是忠勇侯的長子。 出宮後,江呈勳的馬車在道旁等著,非要拉他去慶祝。 盛情難卻,席雋去了,雖沒待太久回府時天色還是晚了,孩子們一個個已經上床去了。沒事,孩子嘛,挨不住咽。 但他進了蘭芷院,半點喜慶氣氛都沒有?怎麼會?婧舒不是喜歡男子功成名就嗎?難道「狀元」于她還不算成功?那麼……行吧,將今日與皇帝的對話同她說說,他不會只是翰林編修,他的起點比許多狀元來得高。 知道這個,她就會開心了吧? 懷著這個念頭,他敲開她的房門。 婧舒開門,但她的臉色微沉、眼睛紅腫,哭過了? 為什麼?因為他搶走薛晏的狀元?不對,就算自己不當狀元,以薛晏的程度也進不了一甲,所以她傷心是因為薛晏表現得不如預期? 倏地,他的臉色也沉了,心臟墜入無底深淵。 她仰頭望他,兩顆豆大的眼淚順著臉頰滑下。 他很生氣,但她的眼淚讓他的怒氣發作不出,他一點都不想問,但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他忍不住開口,「你怎麼了?」 「涓涓不是癡兒。」 什麼?不是因為薛晏,而是因為涓涓?但……涓涓不是癡兒,是個再好不過的消息啊,她為什麼要難過。「所以呢?」 「她今天開口說話了。」 明白,問題出在她說的話。「涓涓說什麼?」 她說繼母對她很冷淡,曉事後、她的記憶裡,繼母從沒正眼看過她。在父親面前,繼母豁達大肚,但私底下常常克扣日常,婢女是繼母的人,她被冷嘲熱諷是常事,掐打挨揍幾日就要上演一回,她害怕繼母更害怕婢女。 繼母犯錯、父親盛怒,經過花園時,她看見正在喂魚的涓涓,竟然一把抱起她扔進池塘裡。 若非嬤嬤經過把她救起來,她早就死了,在半昏迷半清醒之間,她聽見婢女的對話。 她們說:「萬一大小姐清醒,揭穿真相,必定會鬧得滿府雞飛狗跳。」 她們壓低聲音商量著,要不要趁她醒來之前將她悶死,然後到夫人跟前表功謀前程? 聽見那話,涓涓嚇得全身顫抖,卻一動也不敢動,不久後她感覺有東西朝自己的臉靠近,猛地張開眼睛。 「你是誰?」這是涓涓張眼後的第一句話。之後她一直裝癡扮傻,方能逃過一劫。 才五六歲的孩子,竟然為了生存必須裝瘋賣傻?她以為秧秧夠可憐了,但好歹他有祖母疼愛,反倒是涓涓這個侯府小姐,連想要活下去都得小心翼翼。 聽了這番話,席雋沉默不語,本就猜到涓涓的病與岳君華脫不了關係,沒想到是她親自動的手。 非常好呐岳君華,連稚童都下得了手,她的心有多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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