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蜜謀甜妻 | 上頁 下頁
四一


  許是娘想到自己曾經的苦悶,於是她有了男扮女裝、到處玩耍的機會。

  蘇木失笑,哪有這麼誇張?

  「小丫頭別玩啦,過來陪我下盤棋。」蘇葉朝兩人走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徒弟,這傢伙要吃小姑娘多久的豆腐才肯放手?

  蘇木將師父眼底的調侃看得一清二楚,卻沒有絲毫虧心羞赧,他不慌不忙、慢條斯理地把以芳放下。

  「好啊,琴棋書盡當中,我最拿得出手的就是下棋。」

  「你娘手把手教你的?」蘇葉坐到石桌旁,將棋盤擺好。

  就說嫁人很重要,挑個莽夫,只能生出一群光會打打殺殺的呆兒子,浪費表妹骨子裡的學識涵養。看著以芳,數不清第幾次打量了,他忍不住一歎再歎,幸好容貌長得不差勁,否則他家徒弟真是太虧了。

  「不,是爹教的,我娘還下輸我呢。」以芳一面說一面坐到他面前。

  「別講大話。」哼,他不信鄭啟山是個有腦子的莽夫。

  「不是大話,娘說爹行兵佈陣、思想縝密,下棋格局大、目光遠,世間能贏他的沒幾人。」她笑逐顔開地望著蘇葉,她同他夠熟的,不必客氣。「我讓師父三子。」

  看!多誇口、多驕傲,那神情跟她家老爹一樣討人厭。

  撚起一枚棋子,他似笑非笑問:「小丫頭成天沒事幹,老往我們家裡跑,說說,是不是瞧上我家的傻徒兒?」

  有人問這麼直接的嗎?以芳一愣,思考著要不要嬌羞兩下,矜持一分?垂下眉頭,她正想要做出「正確」反應的同時,已經被拆穿了。

  「別演了,你骨子裡是什麼模樣,老夫看得一清二楚。」

  想起表妹通身的氣度與規矩,他忍不住一歎再歎,幸好鄭家還有個以笙,否則表妹該有多憋屈?

  「好,不演了,我直接讓五子,如果師父輸了,就麻煩你上我家提親,行不?」她記得的,蘇木說過,提親這種事要讓男方來做。

  啥?他直接,這丫頭比他更直接,可是……讓五子?會不會太藐視人?「行,就這麼定了。」

  師父一盤棋局就把他給賣掉?好端端的一個人竟成了人家的賭注,蘇木無奈又想笑,卻不反對兩人的賭注。

  如果是她,他願意陪她護她、照顧她一輩子,願意寵溺她、縱容她一生一世,不管她是柔柔或以芳。

  以芳緊了緊拳頭,收拾起平日的隨意,卯足勁和蘇葉對弈,她手法激烈、步步進逼,像狂風掃落葉似的,企圖把他的棋子殺個片甲不留。

  「年輕人,悠著點,這麼衝動會害死自己。」

  「別擔心,我在棋局的掌握度上衝動比深思熟慮更好一點。」

  因為她不假思索、突破傅統的下法,常讓對手亂了腳步,再加上飛快的落子速度,會帶給對手很大的壓力,因此不過短短一個時辰,她已經把蘇葉逼到角落,苟延殘喘。

  這時,後院的門又被敲得砰砰作響。

  蘇木打開門,夥計苦著臉道:「東家,那個嬌蠻女又來了。」

  燕瑀受傷的事到底是隱瞞過去了,京中沒人談論這件事,不過從那之後,玉珍公主倒是經常出現在蘇氏醫館裡,吵吵嚷嚷的非要蘇木出來見她。

  身為公主,許是因為她的母妃受寵,也可能是她外祖勢大,因此她這個公主當得無比恣意,虧以芳還是鄭國公府的唯一女兒,出入若非喬裝打扮,就得有哥哥弟弟相伴,無法像玉珍公主那般肆意而為。

  蘇木被玉珍公主弄得一個頭兩個大,但人家是公主,他又能奈她何?

  以芳對他充滿同情,卻也提醒,「玉珍公主性格特殊,你不能和她逆著來,否則她寧可玉石俱焚,也不會讓你好過。」

  聞言,蘇木低眉淺笑想玉石倶焚?玉珍公主還沒這等本事,但是擔心她一個腦殼發熱,直接求皇帝賜婚,到時就無從挽回了。

  蘇木這會兒滿心盼望以芳能快點把棋局給贏了,免得皇帝亂點鴛鴦譜。

  「我去前面看看,很快就回來。」蘇木同以芳說道。

  很快?才怪,玉珍公主的花癡沒發夠,哪肯輕易放過他,想到情敵,以芳滿身不爽,拿起兩枚棋子對蘇葉說:「你應該會下在這裡,那我會下在這裡,你下這裡,我下這裡,然後就沒救了,得尋人上我家提親。」

  蘇葉不滿。「誰說我會照你指的下?」

  「你別無選擇呀,好吧好吧,那你慢慢想,反正我接下來的兩步棋是這個,我待會兒再回來,看看你有沒有破解方法。」丟下話,她飛快追著蘇木背影跑去。

  蘇木躲進診間,讓病人進來看診,他假裝忙碌,可玉珍公主還是追進來了,若不是有病人在場,說不定她會整個人貼上來。

  「我幫你磨墨。」她提起墨條,可她哪做過伺候人的活兒,墨條剛提起就滑入硯池,激起墨花,啉地!蘇木衣袖染上點點墨黑。「啊……怎麼辦?我不是故意的,我幫你擦……」

  這麼柔、這麼軟、這麼嬌甜的嗓音?站在診間外的以芳肌膚上迅速冒出一片雞皮疙瘩,認識玉珍公主十幾年,怎麼都想不到,真驕蠻、假髙尚的玉珍公主會有這等表現,萬花樓的姑娘都得甘拜下風。

  同夥計交代兩聲後,以芳進入診間,就見玉珍公主拿起帕子要往蘇木身上撲,幸好哥哥是練過的,一提腳、一旋身,蘇木迅速轉到病人身後,躲開她的糾纏。

  「蘇哥哥生氣了嗎?人家不是故意的。」

  「公主幾時到的,正想問問您,二皇子的傷勢怎麼了?」

  「方公子」上前搭話。

  「你不要胡說八道,二皇兄幾時受傷了?他好得很,還打算帶我去狩獵呢!」

  玉珍公主急著反駁,她的表現讓蘇木、以芳下意識對視一眼。

  都睜眼說瞎話了?為啥瞞得這麼緊?燕瑀那人再嬌氣不過,一分疼都得搞出五分事,哪回生個小病,不鬧騰得皇后人仰馬翻不罷休,這麼會鬧騰的人,為什麼把受傷之事藏得這麼緊?

  以芳連忙改口,「是我記錯了。不知道這幾天二皇子去哪兒了,蘇大夫進宮幾回都沒碰到他。」

  「二皇兄最近可忙著呢,他想進禮部當差,得經常到禮部侍郎家中請益。」

  「哪位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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