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蜜謀甜妻 | 上頁 下頁 |
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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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屋裡沒人了,蘇木才緩聲問:「娘娘可還記得明喜宮裡住著誰?」 「明喜宮?你怎麼會問這個?」 蘇木沉吟片刻後道:「我今日去過了。」 「那裡被封起來,你怎會……」 「我追著一個身量不高、身材織細,臉圓、右頰有深窩,嘴角處有紅痣的魂魄過去的。」 聞言,皇后驚呆,她一瞬不瞬望著蘇木,半晌無法言語。 「她說皇后是個很好的人,說她犯了過錯,皇上大怒,要將她貶入冷宮,是皇后娘娘檔在前面道:「後宮大小事該由本宮主持,皇上不該越俎代庖。」 「兩句話救下她的命,雖自此再無恩寵,但她很感激娘娘讓她能活下來。她說不再乘寵的嬪妃,處境比太監宮女都不如,皇后為此懲戒幾個捧高踩低的奴才,讓她又能吃上一頓熱飯,她說這輩子再沒有人比皇后待她更好,她說來生願結草啣環以報。」 塵封往事在蘇木口中娓娓道來,不需過多的解釋,皇后已經相信蘇木的特殊。「所以喜嬪還沒離開?她還留在後宮?」 「是,我問她為什麼不走,她告訴我心願未了,我說能幫她申冤,她都不告訴我兇手是誰,只頻頻說不行,說擔心害到我,娘娘知道是誰害了她?」 皇後娘苦笑。「她不說是對的,就算知道你也無能為力,只會惹禍上身。」 蘇木皴眉,怎麼所有人都當他是只會衝動的傻子?沉吟片刻後,他再賭一回。「我曾見她在永春殿前徘徊。」 永春殿……嫻貴妃,他猜到了?只是……皇后垂眸,沉默不語。 蘇木細細審視皇后的表情,所以是比嫻貴妃更位尊權重的人?明白了,這事果真不是他能夠追究。 打開醫箱,他將從桃樹下挖到的小木盒放到桌面上,道:「這是她讓我轉交給娘娘的。」 眼帶疑惑,皇后將木盒挪到手邊,打開盒蓋,當她看見裡頭的珊瑚珠鏈時,眼睛瞬間浮上一層薄光。 她花費很大的力氣才能阻止雙手顫抖,咬住牙關將珠鏈取出,打開鋪在珠鏈下方的紙條,上面寫著生辰八字和一行小字:松羽山白雲寺。 倏地,心臟狂跳不止,不受控的眼淚盈眶,這是不是代表……代表她可以心存希冀?代表她有權利幻想? 緊緊握住拳頭、死命咬住嘴唇,她用盡全力控制情緒、壓抑傷心,她不斷吸氣吐氣,努力維持平靜,她一次次告訴自己,不能失控、不能過度反應,宮裡有太多隻眼睛在盯著自己。 她必須收回眼淚,必須不斷換氣,藉以平息心中狂喜。 將杯中茶水飲盡,吞下喉間哽咽後,她對蘇木道:「多謝你,如果你再遇見喜嬪,請幫我轉告一聲我的感激。」 蘇木轉頭,看向窗邊那抹身影,她在微笑,她在說話,唇邊的紅痣又不安分起來。 「她知道的,她知道娘娘仁厚寬慈,她說天理昭昭、疏而不漏,好人必得好報,娘娘一定會得到圓滿結局。」 皇后緊緊咬住牙關,胸口已經被太多的激動佔據。 送走蘇木,皇后再三撫摸那條珊瑚珠鏈,淚濕成行,所以……沒死對嗎?他沒死對吧! 好半晌,在平撫情緒後,她低聲喊,「紫衫。」 一道黑影閃入,沒人知道她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皇后道:「傳令下去,把我們的人集合起來。」 「是,娘娘。」 京城發生大命案!梁尚書全家六十七口無一倖免,若非朝中同僚接連幾次上門都無人回應,覺得事情不對才破門而入,還沒人發現這件事。 怎麼會這樣?不久前梁尚書才為母親舉辦生辰宴,當時多數京官都到場,讓薛湯師父耗時三年建成的園子狠狠紅了一把。 實在是想不出來梁家會與誰結仇?梁尚書是個與人為善的老好人,從不與人交惡的他怎會攤上這種事? 刑部官員到場,以笙自然也跟上,而這麼厲害的事,擅長討好姊姊的他肯定要帶以芳一道來的,因此她打扮成衙役跟在刑部官員身後。 一進門就聞到食物的腐臭味,卻沒有令人作嘔的屍臭味,不過以笙和以芳還是往嘴裡放了兩片生薑,戴上口罩和皮制手套才往裡走,刑部的官員看兩個小子啥都不怕,只得硬著頭皮跟進去。 以芳拿著炭筆,飛快將以笙說的話記錄下來。 「堂屋裡有三具屍體,年齡約在六十歲上下,穿著盛重,並非常服……」 他們觀察得很仔細,桌上有幾道菜,地上也掉落一些,三具屍體,一個仰面倒地,一個趴在桌上,一個俯躺在倒下的椅子上。 既然穿著盛重,代表這三人當中有主有客,或者他們正在接待客人。 「都是一刀斃命,傷口在同樣的位置。」 以笙蹲下身指指他們的脖子,那不是橫刀,而是直刀,從喉嚨正中央直接刺下,傷口不大,因此只有少量血跡,只是每個人、每個傷口都精准到一刀斃命…… 兩姊弟互望一眼,心底浮上同樣的疑問。 那得是多厲害的武林髙手才能辦到,中原一點紅嗎?如若不是,這些死者難道都不掙扎閃躲,任由人將刀劍往喉嚨戳? 「這是梁尚書。」刑部尚書岑開文指指仰倒在地的老先生,他身形偏瘦、鬍子花白,手裡似是抓著什麼。 「鄭推官,你看。」以芳指著梁尚書的手。 以笙翻過他僵硬的手臂,看見他掌心拽著一張紙,輕輕抽出後,發現那張紙被人撕去一半,他四下張望,卻找不到被撕掉的部分。 打開紙張,上頭寫著幾個人名,兩姊弟逐一看去,意外地在上頭看見「周望」兩個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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