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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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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姑娘白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待著呢。」 「所以是年代久遠的老歷史了,不會是上輩子吧?」 莫離瞪他一眼,舉拳往衛左肩膀捶去,他們真是對冤家,成天打打鬧鬧。 「別鬧,我有重要的事,要你們幫忙。」顧綺年阻止兩人鬥嘴,一面說話一面往春天、夏天碗裡夾了塊魚。 「幫什麼忙?」莫離問。 「衛左,你能不能領我去何大叔家裡,我想和他談談。」 「先見見何大叔再說,如果何大叔可靠,我打算和他合夥開一間小鋪子,若不合適,就和他簽約,買進更多的牛奶和酥油。」 她最大的問題是手邊沒有人,莫離待她再好,也是衛翔儇的手下,她打算發展自己的事業,不想讓衛翔儇的影子夾在中間。 「什麼樣的鋪子?」莫離興致勃勃地問。 顧綺年喊窮,讓她花錢別大手大腳,她教顧綺年再賣幾張食單,可顧綺年不樂意,說要自己開飯館,難道她真要開飯館了? 「我想賣餅乾、麵包、蛋糕和一些甜食,就像上次我做給你們吃的南棗核桃糕之類的點心。」 「蛋糕是什麼?」夏天仰頭問,眼睛眨巴眨巴的,怎麼看怎麼可愛。 「是一種很松、很軟、很好吃的東西,趁這幾日有空,我做給你們嘗嘗?」 「好啊!」春天舔舔嘴唇,一臉饞樣。 春天是個穩重小子,可是每次都會在顧綺年的美食中變得幼稚,就像他一樣……等等,什麼他?哪個他?誰和春天一樣會在美食中變得幼稚? 顧綺年失神,但莫離的驚呼聲把她的魂魄給拉回來。 「太好了,生意肯定會很好,光是南棗核桃糕,我作夢都會流口水。」莫離舉雙手贊成。 「對啊,一定很多人買。」夏天百分百支持他最愛最愛的姨。 「我有錢的話,也買。」春天願意當姨的第一個忠實客戶。 「可是……」衛左看看大的,再看看小的,不想潑冷水,但好像不潑一下下不行呐。 「可是什麼?」莫離瞠目問,有種他就說不要賣,那以後綺年做的菜他也不要吃了。 「做買賣要抛頭露面,顧姑娘,王爺他……恐怕不會同意。」 衛左果然是潑冷水專家,一桶水從頭到腳,把她澆了個透心涼。 對啊,她老是忘記,自己是衛翔儇的「私人財產」。 可若照這樣推演下去,她能做什麼?什麼都不能做啊,未來變成空話,夢想變成傻話,計劃變成廢話?顧綺年將和王府錦鯉、王府雀鳥一樣,都屬於無意識、無自主性的動物? 想到這裡,她再也控制不住滔天怒焰。 換個角度換不了心思,轉移注意轉移不了怒氣,顧綺年累積一整天的熔漿大爆發,她忿忿起身,兩手用力拍上桌面,指著衛左的鼻子大聲怒問:「為什麼我做什麼事都要王爺同意,他把孩子塞進待春院讓我養的時候,有沒有問我同不同意?他命令你偷走我的棺材本時,有沒有問我同不同意?他把你這個大胃王弄到我的餐桌上時,有沒有問我同不同意……」她越說越大聲、越說越生氣,眼眶紅紅的,飽受委屈。 她一直忍耐著。 在後宮時忍耐,因為二十五歲之後她就可以甭獲自由。 在靖王妃面前忍耐,因為不受重視,就能在待春院裡享受微薄的自由。 但是現在,了不起的靖王爺一句話……不!他甚至連話都還沒有說呢,就有人要阻止她的自由,連一點點的小空間都不給她留! 她能不生氣?能不爆炸?! 春天、夏天扁嘴不說話了,臉上寫著滿滿的心疼,他們悄悄挪到顧綺年身邊,拉住她的手,無聲安慰。 衛左、莫離也不說話,但原因不是顧綺年的大爆發,而是—— 那個「把孩子塞給人家養」的主子爺正站在她身後,身子斜靠在門框邊,兩手橫胸,悠悠閑閑地看著她爆發。 他沒有生氣,相反地,嘴角銜著淡淡的笑意,因為……她居然也會跳腳? 小瑀是怎麼說的?她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有些人好像可以無限制地包容別人,可一旦底線被踩,兔子瞬間變猛虎。 所以,顧綺年現在是猛虎了嗎? 「顧、顧姑娘……」衛左結巴了,他笑得滿臉尷尬,但更尷尬的是他的食指,想指又不敢指,想洩密又不敢明目張膽。 幸而顧綺年夠聰慧,從衛左便秘的表情中猜出若干訊息。 唉,難得囂張卻被逮個正著?她的運氣不是普通的糟。 所以……轉頭?轉頭後呢? 選項一:奴顏婢膝,用滿滿的笑容解釋剛才的話純屬瘋言瘋語,當然,如果她的口才夠好,能說服對方,他聽到的都是幻想空話,也可以試試。 選項二:義正詞嚴,轉過頭板著臉,告訴他,人權是需要被尊重的,人生而自由平等。深吸三口氣,她決定使用選項三——轉頭,一語不發,冷眼望他,靜觀他的反應,再決定下一步動作。 於是兩人四隻眼睛,互看對方,半晌,衛翔儇慢悠悠說:「一個月兩百兩,吃穿用度以及四個丫頭的月銀,可以嗎?」 意思是……有議價空間?微微地、小小地,可愛的興奮浮上。顧綺年搖頭,「不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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