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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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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的委屈只勾出璟叡的冷笑,真要委曲求全,她就會乖乖地待在靖國公府,不會用這種方式強行進入叡園。 她大概以為,只要進了叡園,他就不會把她丟出去……不對,或許父親正在等著他這麼做,以便把事情鬧大,讓大家都知道他已經成過親的消息。 這樣一來,皇帝自會打消賜婚念頭,運氣好的話,還可以傳出一些謠言,比方……他無法人事? 近來他風頭正健,多少嫉妒他的人,正等著拿他的笑話到朝堂上大作文章。 可惜,賜婚只是他拿來堵父親的藉口,而那些等著看笑話的人,不知道自己與皇上在籌劃什麼,否則便會清楚治家不嚴、後院紊亂這種事是“小事”,還撼動不了他在皇帝心中的位置。 見璟叡始終不語,錢盈盈再接再厲。 “相公要是真的看盈盈不上眼,盈盈不敢勉強,只怨自己無德無才,可是相公一心為國,忙於公事,無心打理家宅後院,後宅之事且讓盈盈助您一臂之力,倘若日後相公有了心儀女子,盈盈願意退居妾位。” 以退為進?璟叡冷笑。 明知道就是後院起火,她才能趁機潛進叡園,現在講這種話,是想陷害助她入府之人,還是想把火燒到小魚頭上? 如果是後者的話…… 小魚足不出戶,怎會有這麼大的名聲,竟傳著傳著傳進靖國公府? 難道叡園有父親的眼線?不對,他沒這個本事,想在自己身邊安插人,他還早得很,那麼是…… 眼睛微眯,冷冽一閃而過,他明白了。 雙手橫胸,璟叡說道:“叡園已有主事之人,不需你插手。” 聞言,錢盈盈柳眉緊蹙,他對餘敏的看重果然如那人所言。 方才匆匆瞥過一眼,余敏並不美麗嬌柔,她怎會得到爺的青睞?莫非她不是奴婢,而是他收房的? 錢盈盈咬牙,鼓起勇氣地再次試探。“再怎麼說,余姑娘始終是個下人,用這樣的人掌理後院,消息傳到外頭會被人說話的。” “誰告訴你餘敏是下人?你怎麼知道是餘敏掌理叡園?你使多少銀兩探聽消息?又或者該說,你好本事,能在我的叡園裡安插眼線?” 他大步向前,俯視,一股強大的壓力朝她籠罩,頓時氣息一窒,錢盈盈喘不過氣。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細緻人,心思細密、城府深沉,可在他面前,她像被人撕去衣服一般,赤裸裸的無半分遮蔽。 “不、不是,盈盈未曾離開過靖國公府一步,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做相公說的那些事……”她越說越小聲,像是喉間擱了把匕首,要是太大聲,喉管就會被人切斷似的。 從未離開過靖國公府嗎?很好,他再確定不過了。 微眯雙眼,璟叡挺直身子,退後幾步。“兩條路讓你選,第一,我許你一紙和離書,你可以帶著嫁妝離開靖國公府,此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第二,你留在叡園,只是後果自行負責。” 他語聲淡定無波,語氣卻沉重如積雪森森,冰冷的笑意在嘴角挑起,鋒利的目光教人心頭一驚。 他絕對是說真的,不是恐嚇!錢盈盈下意識想選前者,但她想起靖國公的承諾,想起現實問題,硬生生壓下心底恐懼。 國公爺說過,當今皇上注重孝道,相公想要前途便不能忤逆父親,而她的娘家人或者流放,或者為奴僕,再無人可以為自己作主,至於嫁妝……她哪有那種東西? 她只能死死巴住這個身分,無法作另一個選擇。 錢盈盈抬起下巴,硬聲相抗,“相公對妾身有偏見,盈盈不敢為自己辯駁,但願往後相處多了,相公會明白妾身的為人。” 意思是要留下?哼!好大的膽子。 他不再對她多說廢話,轉身離去。 第七章 鬆開多年的心結 余敏把錢盈盈安排在離主院有點遠的北院,這是爺的意思。 叡園不算大,除下人居住的院落之外,還有大大小小五個,璟叡住在主院,余敏原本住在主院旁的小院落,但爺一句話,當下人的只得乖乖搬進主院。 主院有九間房,以ㄇ字型排列,左邊三間歸餘敏,右邊的三間當中有兩間打通,充作練武房與兵器室,剩下的一間巧兒鴦兒同住,橫向三間分別是小廳、臥室、書房。 餘敏和璟叡的臥房緊鄰,夜深人靜時,耳聰目明的璟叡還可以聽見餘敏在屋裡走動的聲音。 小廳裡,正面立著一架八扇的梨花木四季圖屏風,屏風前面是一組楠木桌椅,桌腳處有著雲紋雕刻,桌子兩邊立著銀制的立式瓜型燈。 兩面牆有一排對稱的花梨木太師椅,每張椅之間放著茶几,地上鋪著楠木桌椅,映著屋簷上掛著的五連珠花卉燈籠,看起來寬敞舒服。 餘敏對佈置屋子很有一套,過去廳裡的東西也是這些,但許是擺法不對,感覺起來有些擁擠。 璟叡不習慣有人在旁服侍,因此巧兒、鴦兒多數時間候在門外,主人召喚方可進屋。 自從和餘敏吃過第一頓飯後,璟叡直接下令,讓她服侍用膳。 不過與其說是服侍,倒不如說是陪吃飯。起初餘敏還有點緊張,後來漸漸明白,他是個不講規矩的,也就慢慢放大膽子,與他一面吃飯,一面說笑起來。 只是今天爺的脾氣不好,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淡淡的,不應聲。 是那位“夫人”困擾他了? 憑良心說,餘敏也悶,還以為他是黃金單身漢,沒想到是使君有婦。 也對,都二十歲了,這時代的男人早點成親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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