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王爺你犯規 | 上頁 下頁 |
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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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擴子裡?」「寶盒裡?」「暗櫃裡?」答案爭相冒出來,阿觀一一否決。 「不對,是魚目中,魚目混珠聽過沒?我不過占個王妃名頭,就在結冰的階梯上滑跤,差點兒摔死,王爺才搬進明月樓不久,紅花來了、毒蛇來了,真不曉得下一招是什麼? 「你們都道柳側妃擺低態度,這哪是好事?是天大地大的壞事呐,你們知道人為什麼要屈膝?那是因為要跳得更高。人為什麼要隱忍?那是為了反撲時,教敵人來不及反應。柳側妃越是謙卑,下次的反撲就越……嗚……月季……我快死了,我會死狀奇慘無比,會死得找不到葬身地。」 聽主子這樣說,曉初也覺得有道理,沒錯,那話是怎麼說的,說這個人沒有罪,藏塊玉就變得有罪了,王妃這個頭銜就是那塊很貴的玉啊。 「不怕、不怕,咱們商量個好法子,把清風苑裡外防個滴水不漏,前面的東西咱們都不碰。」琉芳道。 琉芳一說,曉陽也後怕了,她急急起身說:「奴婢去把柳側妃送來的東西全給扔掉。」 曉陽才捧起錦盒,就聽得阿觀說:「我可不可以不要當這個王妃?你們真是為我好,就替我想法子……」 阿觀話說一半,齊穆韌大步進屋,灼灼的目光對上阿觀,眼神之專注,像是老虎瞧上獵物、狐狸盯上葡萄,非要吃幹抹淨方肯罷休。 四婢見王爺進屋,一個個縮起脖子。 「主、主子冷,我去給主子燒炭。」曉陽第一個溜掉。 「主子渴了吧,奴婢去煎茶。」琉芳尾隨其後。 「奴婢去看看午膳好了沒?」曉初跟著離開。 月季看看主子無辜的求助目光,再看看王爺的篤定眼神,只好歎口氣,把主子的背挪到牆邊,抽身下床,朝王爺福身,離開內室。 「唉……」阿觀垂下頭,歎息。 「歎什麼氣,是心底不舒服、還是身體?」齊穆韌明知故問。 阿觀憋著氣,滿心不服。 「我是個窩囊主子,爺一來,願意為我赴湯蹈火的丫頭一個個全夾著尾巴溜走,沒有人肯擋在我前頭。」 「有人可以擋住爺嗎?」 阿觀仰頭望他,說得也是,他那麼大只誰擋得住?不能怪人家現實,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 癟起嘴,她又把棉被蓋上頭頂,怨…… 他一把扯下她的棉被,瞪她。 「沒出息,一點小事就嚇成這樣。」 小事?死的是別人當然很小事,如果死的是他自己,他還會這麼雲淡風輕?她滿臉不以為然。 「怎地,不服氣?」 「要不要爺去讓那條蛇咬一口?」 她抽出手臂、拉高衣袖,夭壽骨哦,那兩隻小尖牙就這樣朝她的嫩肉刺下去耶,還往裡頭注入毒液,殘忍呐、暴政啊。 「爺看見了,那麼「大」一個傷口。」她的口氣誇張。 「大?」要不要看看爺的?他覷她一眼,起身開始脫衣服。 喂!不會吧,光看到她光滑細緻、零毛細孔的小手臂,他就忍不住獸欲? 有這麼不禁的嗎?他好歹也玩過六個女人好不,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夥子,自製力這麼差? 阿觀胡思亂想,考慮要不要驚聲尖叫把曉陽、曉初她們給喊進來,讓她們看看王爺有多野獸、王妃多無辜,好女人遇上壞男人,下場只有三個形容,很慘、非常慘、慘絕人園的慘。 而他在眾目圍觀下,總會在緊要關頭踩煞車,拒演「脫鳥秀」吧。 他的衣服脫掉了……阿觀一怔,沒有春意浮動、沒有曖昧旖旎,她的視線全被他背上大大小小十幾道傷口所吸引,不知道是傷沒有好好被照顧,還是他有蟹足腫體質,猙獰的傷口,粉色的肉芽,看得她發不出半點聲音,那是在打仗時留下的嗎? 瞬地,她想起那些戰爭紀錄片,那些戰場上的傷兵孤兒……人類都在做些什麼啊,為了少數人的野心,屠殺與自己立場不同的人們,傷害、衝突,他們難道不知道敵人和自己一樣,也會傷、也會痛嗎?不知道死亡會帶給深愛他們的人多少哀慟?濃濃的哀戚掠過心頭,她咬緊下唇。 他旋過身,露出手臂上的舊疤痕,本想嚇一嚇她的,卻看見她滿臉的驚詫,而眼底隱約泛起紅絲,可疑的濕氣潤澤了她的眼珠子。 齊穆韌心一緊,真是的,自己在做什麼啊,阿觀幼稚的舉動竟引發他的幼稚,他居然在她面前現傷口?真是瘋了他。 他上前坐在床邊,阿觀的視線落在他肩胛處的圓形傷口,手指頭輕輕壓上,動作很小,像怕弄痛他似的。 心一抽一抽,沒有人,從來沒有人心疼過他的傷口,那些妻妾們或者視若無睹、或者害怕地別開眼,她們未表現過這樣的心疼,心,被她泡在蜜水裡的黑珍珠給熨燙得溫暖。 他把她的手壓在自己肩膀,低聲說:「已經不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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