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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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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知道自己錯了,雖是無心之過,卻還是在人家的傷口上灑上鹽巴。 「大薑,可不可以幫幫我,跟王爺說聲道歉。」她口氣裡帶上兩分撒嬌。 齊穆笙拉開嘴角,笑得很賊。 她最怕他這種「淫笑」了,退開兩步,他卻搶上前扳過她的肩膀,讓她面對著明月樓,指指前方的屋子。 「自己造的孽,為什麼不自己解決?」 啊不就是歹勢嗎?何況哪有「造孽」這麼嚴重,不過是舌頭長了點,腦子不清楚點,說出的話有點點小傷人罷了。 她猶豫地看向明月樓,好吧,媽媽有教過,做錯事不可恥,錯了還拼命撇清才叫丟臉,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所以……就算真的很、很、很沒臉站到齊穆韌面前,還是要親口道歉才是王道。 鼓起勇氣,她的雙唇抿得有幾分蒼白。 「我會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也很抱歉,我並不知道老王爺的事,不過如果我是老王爺,我會很高興,有你們這兩個傑出兒子。」 他點頭,接受她的道歉。 阿觀舉步向前,自己闖的禍就自己收拾,勇敢面對勝於縮頭當烏龜,老爸老媽的家訓轉過時空千百年,依然影響她的人格深遠。 走到明月樓前,那是幢二層樓的住處,每一層有七間房,現在齊古和齊文雙雙守在某個房間門前,她不需要懷疑,那座冰山肯定矗立在那裡。 「可以麻煩……」 阿觀闔起手掌搓幾下,滿臉尷尬地沒將話說完,齊文滿頭霧水,但好歹還是看懂了她的意思,轉身進去通報。 不多久,齊文出來對阿觀說:「主子請王妃進去。」 「多謝。」她握緊拳頭,對自己喊聲加油,走進屋。 東西還沒整理好、有點亂,書桌擺在屋子正中央,左邊牆壁旁有一個軟榻,書桌後頭有整面牆的書架,書架上已經擺上一些青皮書冊,桌上、箱子裡還有不少,可見得是下人收拾到一半,就被命令退下。 齊穆韌坐在桌前,手裡拿把小刀,不知在擺弄什麼,阿觀走上前,看了下,天,他在刻印章?他會刻印章丨他、他、他……粗話差點飆出口,她急急問:「給妾身的印章,是爺自己刻的?」 他抬起眼,冷冷一瞥,淡問:「你說呢?」 ……搗起嘴巴,阿觀猛然想起過去的戲言,大薑嫌棄她刻的印,她彆扭說:要找個刻印章的嫁…… 一陣惡寒從後腦冒上來,麼壽哦,阿嬤是對的,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阿嬤啊,你現賣在叨位,我在叫你,你甘有聽見…… 見她問完那句,就沒了下文,他放下刻刀,問:「你來做什麼?」 阿觀趕緊搓搓手臂,搓掉上面的雞皮疙瘩,對著他一個九十度鞠躬。 「對不起,妾身沒弄清楚狀況,胡亂編派爺。」 她這是在做什麼?齊穆韌看著她奇怪的動作,一言不發。 見他半天沒動靜,她抬起頭,才發現齊穆韌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她縮縮脖子、咧開笑,清清喉嚨問:「爺……還氣嗎?」 「你在乎?」 他看起來好像沒那麼氣了,阿觀直起身,再度扮演犯賤界第一人,她笑彎兩道眉、一張嘴,笑得臉部線條寫滿嬌豔。 「當然在乎,妾身吃的穿的喝的,要過好日子,全得仰仗爺呢。」 齊穆韌眼一橫,惱她說得直白,她就不會學學別的女人,說她一顆心全在爺身上,說她看重爺甚于看重自身,說爺樂了、她才會快樂?她,還當真是沒把他放在眼裡。 「仰仗?」他的聲音冷過兩分。 她聽出他口氣裡的不滿,怎麼又生氣了,情緒這樣起起伏伏可不是好事,難不成他更年期提早來臨,或是自律神經出問題? 她再笑兩下,附和他的話。 「可不就是仰仗嗎?」 「爺為什麼要讓你仰仗?我有什麼好處?」 他突然間湊近,害阿觀猛地嚇一跳,急促後退,小腿絆到桌腳,差點兒往後摔去。 他眼明手快,伸手一拉,將她抱回胸前。 阿觀喘息拍拍胸口,撫慰心臟的不安定,抬眉才發現,自己和他……靠得這麼近…… 空氣一下子熱了起來,她的臉炸出兩朵火紅,而他的眉眼多出幾分不常見到的溫柔。 她確實是個美女,還是個很吸引男人的美女,只不過真正吸引他的,是她的智慧、她的簡單、她的無偽,以及她那雙過度乾淨的眼睛。 周遭所有人都在忖度他的心思,好算計他們的下一步,只有她,明明白白、幹乾脆脆、簡單而直接,就算說錯話惹惱他,她也不懂得繞幾個彎,想辦法討好,就這樣走上前,一句再清楚不過的「對不起」。 他好像……抱得有點久,阿觀站穩腳步,企圖掙脫他,卻發現他的手變成銅牆鐵壁把自己困在胸懷裡。 唉呦,這種舉止不是曖昧當中的普通級,在這裡甚至可以作為失頁證據,她如果沒有點幾顆守宮砂證明自己是完璧,很可能會被拖出去用石頭狠狠砸斃,她的臉越來越紅,擔心他再這樣抱下去,自己會呼吸困難,死在沒有CPR的時代裡。 猛地吸氣再用力吐氣、吸氣又吐氣,她努力找出幾句話來說。 「爺要的好處……」阿觀想起什麼似的,突地暴張雙眼,咽下口水,遲疑低聲緩問:「不是吧、不會吧、不可能吧,呵呵……爺哪有那麼隨便……是妾身胡思亂想……」她嘻皮笑臉,想把他的話揭過。 「如果爺說是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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