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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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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觀看著他的臉,兩個想法同時間產生—— 右腦想:哇例,這個都可以拿來談條件,她又不是沒銀子自己蓋,只不過……土地所有權狀好像在他手上。左腦想:好裡加在,她自尊還沒有和狗大便一樣,放在地上任人踩。 然後左右腦合體,她揚起一個溫婉柔順、良善恭謹的笑意,輕聲回答:「是的,王爺。」 她的柔順讓他興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愉悅感,他曾讓無數人在自己跟前低頭,但從沒有一個人的低頭讓他有這樣強烈的快感。 望著她沒有紮起的長髮在背後輕飄,鬼使神差地,他居然迸出一句,「過來,我給你梳頭發。」 話出口,不光阿觀,他自己也倍感驚訝,他無法理解這是怎樣的突發奇想,不過……大丈夫一諾千金。 僵著身子,他走進內室,走到梳粧檯前,拿起玉梳,眼光朝她射去。 阿觀全身發癢,好像有幾百隻螞蟻在身上跑馬拉松,她瞠大眼睛,一瞬不瞬地回望,不會吧,他吃錯藥了,不是很討厭葉茹觀嗎?不是不想和皇貴妃、四皇子扯上關係嗎?不是想把她休棄嗎?怎麼會…… 腦袋裡一片混亂,她無從反應。 發現她比自己更無措,他樂了,揚起眉頭,眼底捎上惡意,他輕聲問:「你怕我?」 「怎……麼……會……」她每個字都在發抖,她沒有中風,卻表現得像「本人正在中風中」。 「既然不會,還不過來?」 見她滿臉猙獰,咬牙切齒的模樣,他的心情沒道理地輕鬆快意起來,兩手環胸、目光不轉,他擺明態度——爺等著呢。 她掙扎、她痛苦、她哀怨,她緩慢移動腳步,是一寸一寸、一分一分的蓮花小碎步,可屋子就這麼大,她再磨蹭也拖不了太久時間。 好不容易她在椅子上坐下,從鏡中看著他的動作,她那張臉像即將被剝皮制包的鱷魚,扭曲到一個無法形容的境界。好像他手中拿的不是玉梳而是釘槍,好像咻咻咻,在下一個三十秒,她的腦袋會插滿鐵制長釘。真是……驚悚啊! 第八章 下人心思 小小的燭光下,阿觀聚精會神地雕刻著,她本是不相信天地鬼神的,但穿越一遭,再鐵齒的人,也會認定冥冥之中有股人類無法理解的力量,而我們深信的科學在它的眼前也只能俯首卑微。 所以在阿觀的頭殼沒有被齊穆韌的玉梳戳出一排血洞,梳子直接豎立在頭頂上方那天,她分外感激上天的悲憐。 所以在她又夢到幾場葉茹觀的童年生活,驚訝她強韌的生命力,強烈佩服在那樣的家庭中,葉茹觀還能安然長大到讓自己附身那天,她雙掌合起,感謝上天垂愛。 於是她用白蘿蔔雕了個觀音像,她把它放在窗邊,清風苑的丫頭婆子們每回經過栩栩如生的觀音菩薩面前,都會合掌低頭膜拜,祈求天賜平安。 雖然冬天蘿蔔不易發黴,但幾日後還是氧化變了顏色,有人說藝術永恆,現在看來,也不盡如此。 用過晚膳,曉陽又拿來幾根蘿蔔,她對果菜雕有著難解的著迷。 阿觀沒有拒絕,拿起刀子一點一點削去蘿蔔多餘的部分,慢慢地,頭出來了,手也出來了,再不久,可愛到讓人忍不住想要擁抱的北極熊成形。 「這是什麼啊?」曉初問。 主子的性情改變後,她便不像過去那般小心翼翼了,雖然相信主子惡靈附身的講法,但仍是在多日觀察後,才漸漸地抹除芥蒂,一心一意待起主子。 「這叫北極熊,它住在冰天雪地的地方,身上有厚厚的皮毛,毛色是白的,肥肉有三、四寸那麼厚,因此不怕寒冷,而且往雪地裡一站,其他的動物就不容易發現它。」 「主子,北極熊可不可以給我?」曉陽睜起圓眼睛望向阿觀。 她一笑,把北極熊交給她。 「上次那個花給你,這個你又要,會不會太貪心啊。」曉初取笑她。 「你也想要嗎?我雕一個給你。」 阿觀說話的時候,視線往旁邊的月季身上掃去,她不像曉陽、曉初成日巴在自己身邊,吱吱喳喳說不停,她只是本分而安靜地做著自己的工作,不逾越守規矩。 多數的主子都喜歡這樣安分的婢女,可是月季越規矩越挑不出錯處,阿觀就越是不放心。 月季和琉芳都是從柳側妃房裡出來的,為什麼把兩個伶俐好用的丫頭撥給她?別騙她柳氏天生大方,怎麼說柳氏和葉茹觀都是競爭對手,就算她們之間得互喊幾聲姐姐妹妹。 這段時日,琉芳經常藉口出清風苑,曉初偷偷跟蹤過幾回,這讓她清楚琉芳的幕後工作是眼線,她不怕眼線,反而還想藉著琉芳的小報告,讓柳氏明白自己無意與她爭寵。 但月季始終不動如山,才教人心慌。 月季的性格沉穩、務實,做事謹慎仔細,從不出半分錯,她的容貌清秀,舉止合宜,脾氣良順,便是當個主子也足夠了。 柳氏把這號人物送到她跟前,目的是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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