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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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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悶的氣氛也影響到她日常和孩子的相處。她強打起精神想同他們玩鬧,卻總是提不起勁兒,成日蔫蔫的,啥事都不想做,接連幾個夜晚居然鬧睡眠障礙。 “少夫人,太夫人、大夫人有請。” 紫荷進屋時,郁以喬還賴在軟榻上,一動不想動。 “怎麼回事?” 紫荷沉思片刻,凝聲道:“少夫人,方才有頂轎子進了錦園。” “轎子裡是誰?” “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婦人,肚子微凸,看起來似乎有孕在身。” 消息是從董三那裡傳過來的,他讓自己給主子先透一點口風,卻又說得不多,這不是讓人更費猜疑? 郁以喬細思,想不起有哪號人物與自己相關,可如果是不相干的,為什麼要讓她到前頭? “有沒有請二少夫人。” “沒有。” “所以……” 她不會天真到認為林氏想訓練自己理家的能力,才會大小事都把她叫到前面,因此,這個婦人必與自己大有關係,可……會是誰呢?是鬱家那幾位?不會吧,他們已經離開京城,不會無端端找上門,那麼,是娘那邊? 心一緊,她跳下床,飛快換身衣服,帶著紫荷往錦園走去。 錦園大廳,所有人都在打量這名女子。 她一身常服,上穿月牙白衣衫,下身著荷綠色長裙,身材頎長,容貌嬌美,風姿綽約,顯得雍容華貴。 她的肌膚宛如嫩玉,瓜子臉、柳葉眉,細眉輕蹙,猶如雲破月來花弄影般無比動人,她柔軟的秀髮松松地綰在後腦,更襯得頸間如雪,細緻柔美。 她的出現,讓所有人屏氣凝神,她絕對不是什麼狐媚子,她氣質高雅、談吐端麗,靜靜站在花廳一隅,那裡便成了舞臺中心。 郁以喬走進門,屋裡瞬間膜雀無聲,所有目光刷地一下子全集中在她身上,而她的目光卻被陌生女子深深吸引。 天地間竟有這般美麗的女子,真是九天仙女下凡塵呐,任何人往她身邊一站,都要自慚顏色。 看見郁以喬進門,林氏立刻盈滿笑意,走到她身邊,拉著她走,再走到小婦人身邊,兩相一比。 “就說亦勳有眼光,看上的媳婦兒,一個比一個俏麗,一個比一個水靈,這對姐妹花站在一塊兒,誰不羡慕咱們亦勳有福氣。” 姐妹?她揚起眉梢,滿眼疑問。 就等這個呢,林氏笑容可掬,說道:“她叫鄭允娘,是亦勳養在外頭的小妾,肚子裡頭已經有董家的骨血,自然不能讓她流落外頭,今兒個早上,是董肆著人給抬進門的。” 林氏早就知道這件事,過去幾個月,她放在外頭的人就發覺一處外宅、一個美得不似凡人的女子,以及董亦勳經常進出那裡的消息。 她捂著掩著,便是想找個好時機把事情給捅出來,沒想到人家的肚子硬是爭氣,她不必動手,男人就搶先一步行動。 董肆?所以是亦勳親自下的命令! 像被人狠狠將手臂削去似的,她來不及喊痛,只覺得驚恐。 她一次次拆開林氏的話、再重組,但不管是怎樣的排列組合,組合出來的都是同一個意思。 這個美得讓人喘不過氣的女子是亦勳養在外頭的女人,她懷有孩子,若非骨血不能外流,至今,她依然被蒙在鼓裡。 她可以不相信林氏的話,但她無法忽略董肆這條訊息,如果是別人抬進門,那麼她可以抬頭挺胸,說這是惡意栽贓,她會理直氣壯一句:等亦勳回來,他認、我便認。 但……是董肆,不是別人。 心頭沉甸甸的,像是被誰塞了塊擰過的海棉,上頭強留兩分濕氣,迫得她幾乎窒息,她聽見自己重重的喘息聲,一抹無奈的苦笑卻悄悄地攀上眼簾。 林氏見她沒反應,加把勁兒說:“鄭氏今年二十歲、你十六,說起來呢,你該喊她一聲姐姐,只不過將軍府有規矩,先來後到,既是你先進門,鄭氏該以妹妹自稱,這點身為婆婆的,自該為你出頭,可人家肚子裡懷了孩子,也不能受委屈,況且瞧她這模樣,定也是好人家出生的女兒,算了,所有事都等亦勳回來再說,你先把人領回去耕勤院,好生照料著。” 視線轉過,太夫人的不歡、林氏的幸災樂禍,以及躲在門外的莊氏的滿面春風,所有人都在等著看她笑話吧,她又不是吳宗憲,眼巴巴地趕來看她說演,會不會太浪費時間。 目光停留在鄭允娘身上。她與她對望,無驚無懼,清亮如水的黑眸沉靜而淡然,她臉上沒有一絲怨氣或悲哀,渾身上下透露出一種不染世俗塵埃的氣質,讓她看起來更似天仙。 郁以喬承認,自己輸了。比氣度、比沉穩、比美麗……自己無一不敗,碰上這樣的女子,任何人都不敢存心攀比。 鄭允娘走過來向她見禮。 “姐姐,王爺他說,您會寬待我、護我周全的。” 她苦笑。能不寬待嗎?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呢,她要是聰明一點、懂事一點,再發揮一下上輩子賣屋的本事,巧言令色幾句,用滿臉無害的笑容安慰她幾句,肯定會獲得滿堂喝采。 她全都知道,只是做不來,她連勉強自己擠出一絲笑臉都是困難。 “就說是個好教養的,瞧,言語行事多周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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