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九命皇子妃 | 上頁 下頁 |
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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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敏怒目望去,咬牙問:「大哥這是什麼意思?」 「妹妹可千萬別想歪啦,今夭尋妹妹過來,只是想同妹妹討論討論你的終身大事,妹妹年紀也不小,爹爹差事忙,我這個當大哥的,豈能不對妹妹多用點心。」 他嘻皮笑臉,看著詩敏小小的臉蛋。這丫頭眉眼長開了,越大越漂亮,便是自詡美豔的芬敏,怕也要讓個三分。 瞧,眉是眉、眼是眼,行為作派大方,臉龐卻有一股令人疼惜的嬌美氣息,難怪李海廷那傢伙會一見上心,寧可賠上大筆聘禮、不收半分嫁妝,也要把人給娶回家去。 見詩敏不語,他又問:「妹妹怎不問問大哥,幫你相中哪一家?」 她咬著牙,一陣一陣冷笑。真有好的對象能輪得到她?准是什麼歪瓜劣棗。 「大哥倒是好心,怎麼越過姊姊,打算到我頭上了?」 「我何嘗不願意,只是芬敏已記在選秀名冊上,明年三月就要送進宮裡,如今家裡請了教習嬤嬤在學禮儀呢。」 「既然如此,詩敏就回去等姊姊的好消息吧。」說罷,她又轉身要走,可莫鑫敏哪能如她的願,長腿一跨,就攔在門前。 「奶娘有點年紀,你就讓她好好休息休息吧,妹妹略坐一坐,暫且聽聽看,哥哥幫你看中哪戶人家。」莫鑫敏微微一笑,爹爹不在,只要生米煮成熟飯,便是父親回來,詩敏也只能乖乖進李家大門。 詩敏不搭話,那副臭臉看得江媚娘滿心火,她哼一聲,心道:就不相信你這個小倡婦,還能張狂多久。 莫鑫敏不以為意,自顧自往下說:「二妹妹,哥哥幫你看上的是李家的麼子李海廷,他家的綢鍛莊可是全京城最大的,嫁過去後保你吃香喝辣,啥事都不必做,只要快快給李家生個胖小子,李海廷定會把你捧在手掌心。」 她不應,臉上一片陰鬱,李海廷,果然是李海廷,繞過一圈,她終是還要同他交集,她說不出心口是冷是熱,只覺得想笑。 莫鑫敏續道:「李海廷長相好,京城多少姑娘心儀他,他還不要呢,若不是妹妹慈眉觀音的名號太大,教人知曉,讓他想方設法求得一見,哪得今日緣定三生。 李海廷對妹妹心生愛慕,相思成疾,夜夜不能成眠,他既愛上妹妹的才德,也愛上妹妹的樣貌,一門心思想求得妹妹進門。 「母親已經為你們合過八字,連廟裡大師都說你們是天作之合呢,想來日後定能和妹妹和和樂樂過日子,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我說不好,哥哥就會放我回去?」 她凝眉望他,眼底散發出一股威儀,竟讓他心生畏俱,心底一驚,這丫頭,幾時變成這模樣? 他吸口氣,鎮定心緒,銀子已經重了,聘禮也折合成銀票放在自己的囊袋裡,要他把錢給吐出來,萬萬不可能,何況他與李海廷情同兄弟,若詩敏能嫁進李家,日後的好處怕是拿不完。 繃起臉,話說到這裡,該撕的臉皮都揭了,他也不必再裝模作態。 「實話說了,不管你同不同意,結論都是一樣的,差別只在於多吃一點苦頭或少受點苦頭。」 「父親不會願意莫家嫡女嫁給商戶的,這對爹爹和二哥的前途有礙。」言談問,她瞄一眼留守在外頭的下人。 「既然妹妹說得明白,我也把話給挑清楚了說,我不管爹爹和你敏有沒有前途,因為他們的前途不會庇蔭到我,商戶如何?身分比較卑賤嗎?妹妹自己幫你家舅母做了多少門生意,難道還有這等遷腐觀念。 「爹爹和鈁敏都不在京裡,莫府上下事我說了算,告訴你吧,李家的聘禮我已經收下,李海廷亦是真心喜愛妹妹,日後的榮華富貴有你享的。你願意呢,李家花轎七月二十五日就會上門來抬,待父親回京,李家自會上門向爹爹請罪。 「你不願意,別怪哥哥賠膊往外彎,只好先壞了你的名聲,再讓你乖乖上花轎,總之,你想嫁得嫁,不想嫁也得嫁,接下來要怎麼做,還是讓妹妹自己好好想想。」 意思夠清楚了,兩人目光相接,誰都不肯退讓。 詩敏淩厲地看向他,寒聲道:「那日,大哥在樹後看看江姨娘將二哥推入池塘,是大哥助我一臂將二哥救回來的,從那時起,我便心裡存著感激,時時提醒自己,無論如何,將來有機會定要報大哥此恩。沒想到今日大哥竟如此待我,那恩情……」 她的話讓他想起那日,莫鑫敏眉頭緊皺,那是他人生裡的第一個醜陋,他明知道母親心腸狠毒,卻不得不在父親眼前替她遮掩。 之後他眼裡看的、耳裡聽的、心裡所學的,通通是如何不擇手段,自別人身上巧取豪奪。 他長大了也自甘墮落,他變成執給子弟,成天流連花街柳巷。 自從藥敏考上狀元,他更是變成眾人眼中的笑話。 直到親生母親找上他,他才曉得,原來自己的蠢笨、不白,是因為他根本不是莫曆升的兒子,並且,他的母親是名低賤的青樓女子。 他痛恨自己的身世,從此更墮落、頹廢,他在懲罰自己的同時,也懲罰著不公平的人世。 「終有一日,妹妹會知道,能遠離莫府這個肮髒窟,是件多麼幸運的事。」他低聲道,話中有幾分真心。 聽見兩人的對話,江媚娘臉色倏地蒼白,她還以為沒有物證、人證,沒想到最大的證人竟然養在自己身邊十幾年。 「鑫敏……」她想抓住兒子的手,企圖解釋些什麼。 但他不願意多看江媚娘一眼,扭頭對外面的下人說:「來人,把二姑娘送進房裡,在出嫁之前,不准她踏出房門半步」 幾句話,詩敏的心墜入穀底。 來了,她生命中的大劫,七月二十一…… 被關進屋裡好一陣子,詩敏無法動彈。 相同的念頭不斷在腦間繞轉,繞得她一顆心沉甸甸,無法喘息。 還是逃不過嗎?自從太子換成皇甫亭,她便存上希冀,她總是告訴自己,不一樣了,命運已經轉過方向,當建業元年成為建平元年後,她更是把所有擔驚恐懼全數放下。 連大齊王朝都不一樣了,為什麼她的命運還會相同?誰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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