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九命皇子妃 | 上頁 下頁 |
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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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傅競這個名頭太大,還是引起大娘和大哥的注意,不過這回大哥的動作皇不掩飾,讓我爹爹起了疑心,也因此,追殺我的武者不斷。 「丫頭,這件事讓我學會一躲避不是解決事情最好的方式,唯有壯大自己、握有至高無上的權利,才能保住自己。 「壯大自己?這話好熟悉,我好像聽誰說過?」詩敏扭了眉毛,側過頭看他。 當然熟悉,他曾經對她說過,在四年前的山頂上。 傅競淺咽,不為她解惑。 見他不回應,她另問:「那麼你現在壯大了嗎?你大娘和大哥怕你了嗎?」 「還需要一點時間。」他自信而篤定的回答。 聞言點頭,詩敏安心道:「這樣子很好,以前我不覺得被人害怕是件好事,我願意受人尊敬、受人喜愛,甚至覺得討好別人以求和平安靜是最好的做法,後來發覺……」 「發覺怎樣?」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給了他一分,他便認定所有屬於你的,都應該為他所擁有,於是陰謀繞著你轉,你卻不自知,直到受害、直到連命都沒了 才恍然大悟,哦,原來這樣不對。」 命都沒有?他凝眉,定眼望她。「你不再退讓,你覺得該事?」 「對,就算不為自己,也該為重視的人爭。」 「所以你也會慢慢壯大自己?」他反問。 「我……」她笑了笑,搖頭。「只怕沒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壯大了吧。」 然後,又是那抹讓他再熟悉不過的憂鬱,心揪起,隱隱的痛,痛上他的眉心。 她到底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匆勿十數日過去,一大清早天未大白,張叔便駕著馬車領少爺進京看榜。雖然莊師傅篤定他會考上,莫鈁敏還是心存焦慮。 不說當事人,就連詩敏也一樣,打早上起床後,她就像只無頭蒼蠅,東邊沾一沾、西邊碰一碰,卻是啥事都沒做成。 做絹花的巧手婦人已經挑選出來,前幾日在莊師傅的陪同下,舅母進了一趟京城,將工具和材料給帶回來。 詩敏將自己的書房和大廳收抬妥當,讓舅母和奶娘搬過來與自己同住,而原本她們住的院落改成工作坊,擺上十來張桌子,按工作流程,從東到西,每個人負責不同的部分。 聽管事享事時,詩敏心不在焉,經常答非所問,管事們懂得看眼色,知道姑娘正揣著心呢,反正不是什麼太急的事,便連袂退了下去。 詩敏想,再過幾日,淩師傅就要離開,便日夜趕工,做好兩套衣服、三雙鞋子,反正沒事,不如現在送去。 可是手捧著衣服,也不知是心事太重,還是腦子著實不夠清楚,她竟然會在自己的園子裡走錯路?回過神時,人已經走到莊園外頭,苦笑雨聲,她又繞由自己屋裡。 放下東西,想想,還是去尋舅母好了。 那個院落裡正熱熱鬧鬧開工呢,淩師傅、莊師傅和傅競都在,兩個師傅站在舅母身後,看她巧手裁捏,一朵朵純白茉莉便捏出形狀,嬌小惹憐。 傅競則在一旁指導那幾個被挑選出來、準備販售絹花的婦女們,要如何打動顧客的心。 每個人都在忙,她這當老闆的可不能閑著。 深吸口氣再把氣全給吐出來,她將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思緒全拋開,走到正在裁花瓣的婦人當中,笑說:「大嬸,我來幫忙吧。」 可是沒三兩下她就被嫌棄,趕往別桌去。 一桌逛過一桌,不管走到哪裡,要不了多久時間,她就被大姊、大嬸們笑著推開。 奶娘見她不成事,忍不住叨念。「姑娘,始就別在這兒添亂,大夥兒都知道你心裡頭為少爺的事急,不如你出去外面走走,待你回來時,說不定少爺就回來報喜訊了。」 傷口幾乎都痊癒了的傅競,對那群婦人再提點過幾聲後,走到詩敏身邊,笑眼眯眯地說:「丫頭,走吧,我陪你去橘園逛逛,昨兒個聽張叔說已經結果實了。」 詩敏笑覷他一眼,這人還真是自來熟,明明是留在這裡養傷的外來客,怎麼才幾天工夫,他就變成「自己人」,連橘園的事,都有人特地向他報告? 可眼前她沒心情計較這個,隨口漫應。「好吧,我就不添亂了,我去找張叔套馬。」 「套什麼馬,我帶你騎馬去。」 不讓她多想,傅競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她就這樣跟在他身後,一路往馬感方向去,看看他高大的背影,她忽然感覺,這個人……似曾相識? 在前世,她見過他嗎? 她想得相當認真,卻老半天都想不起來。她踩看他在泥地上留下的足跡,一步一步、一步,仿佛有什麼模模糊糊的東西,隨著自己的腳步,慢慢滲入腦子裡。 她試圖將它們彙整收集,組織起那些不甚清晰的畫面,尋出一個脈絡,可是,他們已經來到馬底邊。 傅競挑中一匹棕色母馬,小廝套好鞍曹擅繩後,將馬交到他手上。傅競看她一眼,笑問:「怕不怕?」 她擠擠鼻子回答,「誰怕啊,不過是匹馬。」 笑而不語,他翻身上馬,居高臨下朝她伸手,突地,這一幕像把鑰匙,開啟了她塵封多年的記憶。 普度寺前,人來人往。 那孩子約莫五、六歲大小,衣衫檻樓,也不知道已經餓過幾頓,他細細的手臂,緊緊抱住慈眉觀音給的米糧,迫不及待想要衝回家,他滿腦子想看妹妹喝粥時的笑眉,呵呵,也笑了,缺了門牙的嘴唇裂出一道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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