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九命皇子妃 | 上頁 下頁
三五


  「是哦。」原來心境改變,連性格都會不同,前世的她,溫婉良善,連話都不敢大聲說,心裡有事,總藏得密密實實,誰見到她,不贊她一聲名門閨秀?

  沒想到,現在的自己,在旁人眼裡是個藏不住心事的。

  是她離了莫府、身邊有可依靠的親人,變得自在而大膽?還是她刻意創造一個不同的莫詩敏,好讓自己的命運改觀?

  她戳戳他的手臂,離開他三寸,懶聲道:「身為病人,還是早早上床,傷口才會癒合得快些。」

  「我以為我的恢復力已經很驚人。」

  「一山還有一山高,好還要更好眸,當大夫的總希望病人早點脫離病痛苦楚。」

  「那麼有醫德,還用繡花線替我縫傷口?如果絲線暈了色澤,以後我身上會不會帶上幾道彩虹?」

  「那才美呢,花花綠綠的,那可是見證奇跡。」他胡扯,她也跟著胡說八道,反正陌路相逢嘛,說笑幾聲,錯身而過,給彼此留下一個不差的印象留待日後回憶。

  「丫頭,還痛嗎?」他指指她的手。

  「痛,晚餐筷子都拿不住呢,怕掃了你們的興,才裝沒事。」她皺眉皺鼻、滿口謊話,企圖讓他良心不安。

  沒想到他竟抓起她的手,就著月光細看,他修長的指頭,畫著她掌心中板子留下的橫條印子,他看得極其仔細,看得她臉頰微微發燙。

  詩敏不免埋怨,這人有沒有學過規矩啊,怎能這樣看人,他不知道自己的眼光很有殺傷力?

  她抽回手,尷尬道:「唬你的啦,師傅的藥很好用,早就不痛了。」

  「才怪。」他又要拉她的手,她不依,把手藏在身後。

  「不信,明天本姑娘親手幫你拆線,讓你看看我的指頭有多靈巧。」

  「不必,淩師傅已經昔我拆了線。」

  「你能夠拆線啦,好厲害的恢復力,你屬什麼的?壁虎還是蛆叫?」

  他大笑,像她的哥哥、師傅那樣,揉揉她一頭綿密長髮。

  「如果我的恢復力太慢,早就不知道橫死街頭幾次了。」他歎道。

  好幾回,傷口才癒合,新的殺手又至,如果他連養個傷都慢吞吞的,世間早沒了他這號人物。

  傅競的話,讓她想起他滿身的舊傷。凝目,表情嚴肅,她問:「你有很多仇家嗎?為什麼他們要置你於死地?你知不知道他們是誰?」

  「仇家不多,算來算去就那幾個,置我於死地是為了利益,並且,我知道對方是誰。」他一口氣回答她所有問題。

  「既然知道,你為什麼不避得遠一些,他們下手都很殘忍耶,你就不怕有朝一日讓他們達到目的?」她越說越氣,氣他不知道珍惜自己的性命。

  「避不掉的。他搖頭,眼底有滿滿的慎重。

  他看見她和劉煜的告別了,而自己也將要離開,原因和劉煜一樣,他不願意也不忍心丫頭因為被自己牽連受害。

  只是,丫頭會牢牢記住劉煜,那麼他呢?她會不會也把自己系掛在心?

  「為什麼?」詩敏輕搖著他的手臂,他回神。

  「因為想殺我的,是我的大娘和大哥。」

  「什麼?門她驚呼出聲。也是親人、也是妻妾之事?

  為什麼天底下的男人要造這麼多孽,為了滿足己身的欲

  望,硬是娶進一堆女人,然後把她們關在籠子裡,放任她們相爭、相殘、相害。

  「我的父親為了家族利益,必須娶我大娘進門,可他真心喜愛的卻是我親娘,父親與大娘成婚多年,我母親始終小姑獨處等著他來迎娶,直到我父親有了足夠勢力,能夠把心愛的女子領進門時,大娘生的長子已經十歲。」

  十年的辛苦等待,到底值不值啊?他的娘親好傻。

  「後來呢?」

  「我娘進門了,大娘表面和善,背地裡卻機關用盡,企圖謀害我母親性命,雖然我父親極力保護,但多多少少還是得遭點小災殃。

  「直到我母親懷了我,她比誰都明白,若繼續留在我父親身旁,絕對無法保全我的性命,於是苦苦哀求我父親,讓她離開那個家,我父親不捨得,但也明白我母親的顧慮非假,於是將她遷出府外,偶爾父親會避開大娘的眼線,悄悄地來見我母親,就這樣,雖然異地思念,兩人卻平安幸福地過了好幾年。」

  「可天底下沒有無縫的蛋,你們的存在終究被大娘發現?」想當然耳,否則,他哪來的一身傷?

  「對,我娘犧牲自己保全我,而我的舅父躲過層層監視,終於救下我,可他不能把我送回家裡,因當時父親病重,家中掌權的是大娘,我在外頭流浪多年,父親始終以為我已經與母親一起死亡。

  「可後來我的形跡被大娘發現,那年我十歲,大哥已是二十幾歲的成年人,他擔心父親偏疼我,將所有的家產留給我,便派敵手四處狙殺,舅父只好帶看我遠離大齊。

  「舅父待我極好,他教我讀書練武,也尋人教我做生意、賺銀子。我記得,教我做生意的先生曾說過,『當皇帝有什麼好,人人在皇帝面前低頭喊萬歲,可有幾個人是真的心悅臣服?但銀子不同,天底下的人都會心甘情願在銀子面前低頭』。」

  「我同意你師傅的話。」詩敏很買賬地用力拍手。他日有機會,定要拜訪這位眼界高超卓越的奇人。

  他笑了,戳戳她的額,戲謔道:「你這個小錢鬼。」

  「後來呢?」她追問。

  「我們的生意在海外發跡,賺得很大一筆銀子。我和舅父再三討論後,決定把那筆錢投注在漠北,在那裡,我們建立了事業,我本不想再回大齊的,但人無傷虎心,虎有噬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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