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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她是章妃的奶娘,娘娘自小失母,繼母連生兩個兒子之後,娘娘與妹妹在府裡就沒了安生日子,原本性情怯懦的娘娘,為保護親妹必須比誰都堅強,使心機、耍手段,娘娘用盡方法讓自己活得更好。

  老天垂憐,娘娘被選入宮中,這十幾年來為搶出頭、爭上位,一步步踩著別人的血往上爬,日子過得心驚膽顫,沒一天睡得安穩。

  娘娘如玉的指間早已染上數不清的鮮血,在後宮,人命無比輕賤,她不殺人就會被殺,步步為營,日日煎熬,娘娘心頭的苦,她都知道。

  只是一天天過去,娘娘的手段越來越瘋狂,有時連她都感到害怕,眼看七皇子一天天長大,娘娘的野心也越來越大。

  娘娘說:「雖然太子已在朝堂立足,可是未蓋棺怎能論定?皇帝身體康健,對皇兒寵愛日盛,誰說本宮不能成為皇太后?到時呼風喚雨,還有誰敢欺負本宮?」

  娘娘步步為營,在朝臣身上投注不少心力,眼看著一帆風順,很有機會心想事成,偏偏死去多年的徐妃陰魂不散。

  事情是在楊嬤嬤領命去廣平侯府遞話那天發生的。

  廣平侯夫人章氏是娘娘的親妹,也是娘娘唯一的親人,早些年自行籌謀嫁人侯府當妾室。

  知道消息後,娘娘不悅,自己的妹妹怎能屈居妾室?

  直到娘娘在宮裡站穩腳步,又生下七皇子,有餘力之後,幫著親妹謀劃除去嫡妻,親妹才能從妾室扶正,當家作主。

  這些年,侯爺雖庸庸碌碌,廣平侯府卻未遭人輕視,倚仗的就是娘娘的支持,就算滿府上下都知道殺害正室的兇手是誰,那又如何?

  沒人敢動章氏一根汗毛,不只不敢動,還得乖乖捧著,因為他們捧的不是章氏,而是楚家的門據。

  今年秋闈,娘娘已經安排妥當,讓楚默凊、楚默禾兄弟下場考試。

  兩兄弟是會念一點書,但想考上舉子仍然困難,娘娘本打算讓他們下一屆再考,可誰知楚默淵竟在北遼一役中立下大功,被封三品將軍。

  當年娘娘知道他進入軍營,刻意動用關係把他調到邊關,本以為他會死在遼人手裡,誰想他命大,不但活了下來,還爭得一身功名。

  皇后勸動皇上讓廣平侯請封世子。

  娘娘及時阻止,道:「聽說想要驢子跑,得在前頭吊著一根蘿蔔,皇上不如吊著爵位,讓楚默淵把遼州給管好,要不,遼民如此剽悍,咱們從京裡派去的文官,不知道會不會被生吞活剝?」

  就是這番話讓皇帝止了念頭。

  娘娘心急呐,急著在楚默淵立大功之前,將楚默凊、楚默禾推到皇帝眼前。

  她就是在前往廣平侯府傳話,讓兩位少爺安心備考時遇見巧眉的。

  十幾年過去,巧眉並不見老,她一眼就認出巧眉了。

  還以為背負著當年事,巧眉能有多遠躲多遠,這輩子都不會在京城出現,沒想到她竟然待在京裡?

  這太令人起疑,因此她暗中派人將巧眉抓起來,安置在宮外。

  一番嚴刑拷打後,竟發現當年巧眉沒把那個孽種給丟進河裡淹死,還找了人家收養她?

  巧眉經過三番兩次拷打,舌頭割除、手廢掉、腿骨折了,就是不肯交代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真相。

  被折騰得不成人形的巧眉冷笑道:「我不怕死,我死後半年這件事就會捅到皇帝跟前。」

  儘管已經知道那個孽種在哪,但斬草得除根,否則會功虧一簣,若真有其他人知情,她非得把那個人給挖出來!

  因為不確定巧眉說的是謊言還是真話,她不敢把這件事報到娘娘跟前,所以還留著巧眉一口氣,企圖在半年後順藤摸瓜,抓出另一個知情人。

  誰料得到巧眉竟會被人救走,這會兒,看著章妃陰毒狠戾的目光,她更不敢說出實情。

  「娘娘,巧眉說,當年收養女嬰的夫人並不知道她的身世,只要巧眉一死,秘密將會永遠封存。」

  「那個賤婢會死嗎?」

  「會的會的,老奴只給她留了一口氣,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寫,就算有秘密也洩漏不出去。」楊嬤嬤不敢惹怒章妃,她只能賭,賭巧眉那賤丫頭活不了。

  「最好是這樣。」章妃舒一口氣,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萬萬不能出一絲差錯。

  只是派出宮的人馬,怎麼遲遲不見音訊,是得手還是失誤了?想至此,心又煩躁起來。

  「娘娘快點梳妝打扮吧,該去給皇后請安了。」楊嬤嬤催促。

  「嗯,廣平侯府的事兒得抓緊去辦。」

  「可萬一皇上執意……那邊還有皇后在……」楚默淵與四皇子交好,而四皇子是皇后所出,為了替太子爭取助力,肯定會支持楚默淵襲爵。

  「讓楚默淵回京一趟,否則天高皇帝遠,怎麼收拾得了他?」她就不信,楚默淵的命那麼硬。

  「要不,娘娘……」楊嬤嬤在章妃耳邊說了幾句。

  只見章妃眉頭微松,嘴角浮起笑意,這倒是個好主意。

  §第八章 前世的兩個丈夫

  向禹侗想忙公事?就讓他忙到底。

  一紙奏摺,楚默淵改來改去,就是不給他機會纏上淺淺。

  但比心機,十八歲就考上進士的向禹侗怎會輸他?

  微哂,向禹侗道:「楚將軍體力真好,下官卻是不行了,一大早從城裡趕來,又碰上那樣的事兒,得歇歇了。」

  「儘管向大人忙公務,也得找時間練練,否則往後向夫人的委屈往哪兒訴?」楚默淵鄙夷的眼光上下打量對方文弱的身子,這種體魄,颳風下雨可不是得被吹走?

  向禹侗修養好,含笑回答:「楚將軍說的是,想必往後將軍夫人必是眉眼日日含春。」

  「那當然,要不淺淺怎麼會瞧上本將軍?」他把話說得很流氓,沒辦法,和女流氓相處久了,近墨者黑啊。

  喝!一把箭戳上向禹侗心窩,他咬牙切齒,笑容猙獰可怖,一拍桌,直接出了屋子,直奔廚房尋找淺淺。

  「可以談談嗎?」向禹侗看見淺淺,立刻拉出溫和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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