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穿越一枝花 | 上頁 下頁
二七


  這是葉霜一整天最開心的時候,純真的、不帶算計的笑,才能誘得人心情開朗,比起帶小孩的辛苦,她更害怕面對衛昀康的侍妾丫頭們。

  自從房嬤嬤來替王妃傳話,幾個女人連夜把班表排出來,將小日子錯開,以便好好伺候爺,她們把補品當開水喝,夜夜洗香香、扮美美,等著爺過去雨露均沾。

  誰知道爺心裡是怎麼想的,寧可待在這屋裡,使力使勁搖壞她的小腰肢,也不肯換個運動場,天曉得,她也是女人,也有經期困擾好嗎?何況他又沒有場地不熟悉或主場優勢的問題!

  葉霜想不透他,封米夏淩等眾美女也不理解,成天只會端著一張委屈臉,藉故到她面前晃幾下,晃得她心頭壓力大。

  什麼?勸爺過去澆澆水?

  誰敢?上回她不過偷樂一下,就被爺惱火,那個折騰啊……慘絕人寰,何況在柏油路面澆再多的水,會開出一朵花兒嗎?肯定不會。

  既然如此,珍惜水資源,人人有責任。

  前天墨菊來報,說封氏跑去向王妃請安。

  哇咧,一個侍妾去請什麼安?她這個世子妃都沒做的事,小侍妾搶著做是怎樣?主子沒把左氏當成正經婆婆,她卻跑去拍左氏馬屁,這是在同誰叫板唱反調?

  看來端莊賢淑也就那麼一回事,好吧,裝唄,看她裝到什麼程度,才能勾動爺的孝順神經。

  葉霜倒不是嫉妒封氏替自己盡孝道,只怕她出門一趟,學些爛招回來,那才是真麻煩,所以讓嚴嬤嬤命人盯著,深怕她搞些么蛾子出來。

  「世子妃,王爺、王妃請您過去。」墨蓮神情緊張,快步從外頭走了進來,如果只是王妃,嚴嬤嬤還能擋,可如今連王爺都出動,肯定是事情鬧大了。

  腦袋溜轉一圈,葉霜算算時日,差不多了,奉國公府和禦史們應該已經把事情鬧出來,沒猜錯的話,這回是興師問罪。

  「好,我換了衣服就過去。」她起身,把玥兒抱給奶娘,輕聲哄道:「乖玥兒,娘去忙了,待會兒回來再玩,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她笑眯眯的連問幾次好不好,玥兒以為她在和自己玩,又把頭湊上前與她磨蹭。

  葉霜輕輕捏了下他的細嫩的臉頰,笑道:「回來再玩,娘回來再陪玥兒玩。」她認真的又講了兩次之後便讓奶娘抱他離開。

  突然間,一道嫩嫩的聲音傳來,「娘……娘……」

  葉霜的身子狠狠一頓,她楞了兩秒,猛然轉身,看見玥兒朝她猛揮手,又喊了一聲娘,老天爺,她終於理解那種感動,那種你待人好,人家便把真心給獻上的感動。

  雖然知道不過才幾個月大的孩子,此時發出的只是無意義的聲響,她還是覺得很開心。

  她忍不住沖上前,把玥兒抱回懷裡,狠狠親他好幾口。「好玥兒、乖玥兒,再喊一聲娘,娘不換衣服了,把時間省下來陪你玩!」

  這是什麼話,當世子妃的人怎麼可以這麼沒規矩,待會兒要見長輩,她哪能以這副模樣出去?嚴嬤嬤受不了的覷她一眼,這一刻她突然同意房嬤嬤說的,世子妃的規矩得再學學。

  玥兒配合度百分百,又喚了一聲娘,她高興地抱著他轉圈圈,銀鈴笑聲不止,兩個人玩得不亦樂乎,幾乎忘記前頭還有一對位高權重的長輩大人正在等她過去解釋清楚。

  眼看兩人玩得停不下來,嚴嬤嬤正要出聲阻止,靠在門邊、好整以暇地欣賞這對母子的衛昀康先一步說話了,「先把玥兒放下,處理完這一樁,有得是時間讓你們玩。」

  聞聲,葉霜連忙轉過頭,這才發現衛昀康回來了,她抱玥兒走到他跟前,炫耀道:「爺聽見了嗎?玥兒喊我娘呢。」

  他不禁失笑,真不知道這女人的腦子是什麼做的,眼看東窗事發、麻煩降臨,她還有心情和孩子玩,不過……也沒什麼關係,就讓那兩個老的等吧,反正局面已定,狀況再翻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聽見了,玥兒讓我抱著,你去換件衣裳,越樸素越好。」

  世子爺發話,葉霜不敢不從,否則他罰起人來,就算她承受得了,那張喜床可不見得有她的能耐。

  半個時辰後,衛昀康和葉霜跪在大廳上,兩個人看著地板,誰也不想辯解,任由王爺洩恨似的拋來一句又一句的責備。

  王爺怒氣蹭地竄上腦門,他快被衛昀康這個敗家子和葉氏這蠢婦氣壞了。

  早朝禦史上奏,他被羞辱得滿臉通紅,朝堂上的事,沒人敢與他對抗,竟拿他的家務事來說嘴,這讓人能不光火?

  偏偏人家講得有憑有據,連媳婦在什麼地方典當御賜玉如意一柄、為何典當,都說得清清楚楚。

  皇上聽完,表情瞧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的說:「愛卿回府休息幾日吧,先把後院給理清楚了,再來理朝堂大事。」

  嚇得他急急琢磨皇帝的心思,尋找應對之道。

  這還沒完,下朝後,他本想到金寶發把玉如意給贖回來,卻沒料到老太監將他攔下,讓他去見太后娘娘。

  皇太后滿臉鐵青,劈頭就是一頓痛駡,「衛家祖宗的臉全教你給丟光了,很好,事情沒發生,本宮還不知道自己娘家窮成這副德性,得靠媳婦典當嫁妝才能過日子。」

  那時他說什麼都不對,只能低頭聽著訓斥。

  直到皇太后罵夠了,心裡舒坦了,才輕飄飄丟出一句話,「把王氏的嫁妝清點出來吧,該昀康的,誰也不能虧了他。」說完,犀利的目光瞪著衛鋅,許久才又道:「論理,昀康及冠,東西就該交給他處理,可你那個賢慧妻子硬是將人家母親的嫁妝把持在手裡,不知道想圖謀什麼?」

  此話一出,他敢保證,明兒個京城會謠言滿天飛。

  他不介意把王氏的嫁妝交給昀康,因為那本來就是兒子的,誰也不能碰,他在乎的是,這種事居然讓皇上、皇太后橫插一腳,他是個大男人,心思沒這麼細,哪會想到兒子成親後,王氏的嫁妝應該交給兒子。

  左氏不一樣,嫁妝在她手中,每年鋪子裡的收益是她收著,她不把東西交出來,就是擺明瞭有私心。

  私心不是錯,身為娘親,她得為昀賢、昀良和芙兒打算,可這事卻往他臉上抹黑,這讓他如何心平氣和?

  「世子,我知你寵愛世子妃,可也不能事事順著她,她不想立規矩,你就不讓她晨昏定省,她心胸窄小,你就不允許侍妾通房靠近,這、這……這不就惹出大事來了?心疼媳婦無可厚非,但由著世子妃任性,到最後壞的是咱們王府的顏面,眼下連御賜的東西都敢往外送,倘若皇上真心追究,這是殺頭大罪呐。」

  左氏坐在上首往下看,一句句說得大義凜然又語重心長。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