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千尋 > 村花原來是個寶 | 上頁 下頁 |
| 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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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一個激動,他握住她的手腕,溫柔的眼睛射出兩把刀子,想透視人似的。 鐘淩被嚇到,凝眸回望,一堆奇怪念頭跳出來,他要帶她和阿靜遠離秀水村?他要幫助她移民?他有個秘密基地,進了那裡的人都會長命?他要……不管念頭多怪異,結論都是他要對她情義相挺。 但……不是提醒過自己不能貪婪?怎麼到頭來她還是忍不住相信,有他,自己就有本事站得又直又穩。糟糕的想法、要不得的念頭,應該全力消滅刪除!再次,她用力把「獨立」兩個字刻在腦袋裡。 賀澧的腦波無法與她接線,猜不出她混亂的念頭。 他低聲問:「為什麼你知道我離開秀水村會死?為什麼你知道秀水村會讓阿靜不幸?當真只是因為作過惡夢?如果只是作夢,你怎麼敢說得斬釘截鐵、篤定確實?何況那日……你在山上遇害,明明已經沒有呼吸,為什麼能夠死而復活?」 一句串過一句,他問得鐘淩心驚膽顫。他知道什麼? 大眼睛對上他的深邃黑眸,心跳得很急,她咬緊雙唇,目不轉睛地回瞪他,一語不發。 她不在談判桌上,但全身的細胞緊繃,腦袋出現的場景比前一刻更詭異。 她想到滿清十大酷刑,想像著自己跪爬在塗滿油脂的鐵竿上,竿子下正燃著熊熊大火,只要她一個不小心摔下去,馬上就有人可以吃巴BQ。 鬼附身要被燒,那穿越呢?穿越這個詞兒比較摩登,會不會待遇好上一點點?比方…… 比方喝了麻沸散再去爬鐵竿,或者賞賜一件消防員的防火衣,再讓她去嘗試橫向搶孤? 鐘淩越想越恐怖,下唇被自己咬出一圈深深的印子。 他嚇到她了,賀澧明白。 四目相對,兩人對峙,他期待她的真實答案,她卻期待著他放過自己,不再追根究底。 望著她故作堅強、咬唇不語、兩顆眼珠子卻泛紅的模樣,看著她悄悄挪開椅子,一堵無形的牆在兩人中間豎起,他清楚她對自己的恐懼,清楚她想要逃卻逃不掉的喪氣,他苦苦一笑,自己在做什麼啊? 她憑什麼相信他,又憑什麼要把秘密透露給他知道?他瞞騙她的事不會比她瞞得少,他在要求她對自己交心同時,又何嘗對她交心了? 於是你看我、我望你,兩人眼中都帶著掙扎、猶豫,在僵持將近一刻鐘之後,賀澧作出重大決定。 他長歎氣,動手扯掉臉上偽裝的大鬍子,露出一張俊美無儔的英俊臉龐。 那是帥到無法自然天成,需要靠高明的整型醫生才能完成的零缺點五官,那是曾經在她夢中出現過很多次,讓她想把對方壓在床上做出人神共憤舉止的偶像,那是會讓女人尖叫、讓Gay咆哮、讓男人想撞牆的臉龐。 天啊!天啊!天啊!誰能想得到,隱藏在一把大鬍子下面的會是這樣一張臉?聖誕節還沒到,收到這麼貴重的禮物,會不會太折壽? 「天……你、你……金賢重……穿、穿穿、越……」鐘淩指著他,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她握住自己的脖子,差點喘不過氣。 夭壽!她居然放著這樣一個好貨色在身邊走來走去沒下手,鐘淩,你真是有眼無珠。 「誰是金賢重?」賀澧皺眉道。 他不知道金賢重?所以他和韓國人沒關係?他不知道泡菜和整型? 腦海裡的問號還是一大堆,但她發不出半個音節,因為不是每個人每天都可以不花錢就坐在偶像面前,還喝掉他一大杯美味可口的熱薑茶——噁心的味道瞬間變成美味可口,由此可知一起用餐的對象真的能刺激人類的味覺。 見她久久不發一言,賀澧猜想,她震驚太過,於是不堅持她非開口不可,而她不說,便他來講,她不敢放心把秘密交付自己,那麼,就由他來開這個頭。 「我不叫賀澧,我叫上官肇澧,是壽王世子,在我十歲那年……」 他開講了,講上官肇澧的故事,從父親上官紹與當今皇帝這對堂兄弟之間的深厚情誼說起,再到父親被呂氏算計,納她為側妃,到母親被害,自己因為世子之位遭到追殺,全身傷痕累累,差點兒無法救活。 他說自己摔入穀底,喪失記憶……在一連串悲慘事件之後,終得上天垂憐,他被義父賀非所救,清醒後,他失去記憶,賀非並不因此而嫌棄,反將他當成親生兒子教養,傳授一身高深功夫,最後舉家遷至秀水村。 「義父救下我時,發現我身上有一塊玉珮,上頭刻著『澧』字,因此義父為我取名賀澧。義母本姓喬,自小習醫,有人稱她為醫仙,她有一身高明醫術,但親生兒子卻身染怪病,她想盡辦法仍舊無法將兒子救回,兒子離世,她傷慟欲絕,瘋了。 「我的出現安慰了她,她為我治傷,把全部的母愛灌注在我身上,在我身體漸漸複元的同時,她的心也慢慢痊癒。」 乾娘居然不是他的親生母親?很難想像,乾娘對他之慈愛、之關懷,再好的親生母親也就這樣了。 果然上天垂憐,他的運氣非常好。 他脫掉靴子,一高一低的靴子解釋了他的腿。 「我們在山裡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五年,那是我人生中最輕鬆愜意的一段日子,直到呂氏發現我沒死,她是個細心的女人,一天沒找到我的屍體,便一天不敢放下心。」 「她還能認出你?經過五年,你已經不是個孩子。」 「認出我的是肇陽,我的臉和親生母親長得一模一樣,何況我和肇陽從小就要好,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旁人認不出我,他肯定能。我失蹤那些年,肇陽和呂氏都四處尋我。」 「後來呢?」 「幾乎是見到肇陽的同時,遺失的記憶通通回來了,我記得自己是壽王的嫡子,記得自己的母親怎樣被呂氏害死,記得那年如何躲過追殺…… 「肇陽找到我時,正是他處境最艱困的那年,鋒芒初露,莊黨視他為太子的對手,幾次刺殺未果,手段一次比一次兇殘。肇陽自知沒有足夠的能力保我,他說:『一旦與我為伍,你很可能陷入無止境的危機裡,我不能保障你的性命,你必須有足夠的能力讓自己活下去。』這話聽起來無情,但我義無反顧地追隨他,因為我必須替父母親討回公道。 「呂氏出自尚書府,呂尚書是莊党人馬,且不說我與呂氏的恩怨,光是我投靠肇陽就等同與莊皇后為敵。當時我們的力量還不足以對抗皇后一派,和肇陽討論後,我選擇死遁,再一次『死』於她派來的人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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