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村花原來是個寶 | 上頁 下頁 |
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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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到母親的眼光,鐘淩很清楚,鐘子芳對徐伍輝有情也有心,想起那個明媚的男人,鐘淩輕淺一笑,視覺是人類認識世界的第一個環節,那樣的男人很難教人不動心。 只不過鐘淩和鐘子芳不同,她見識過的男人很多,並且深刻瞭解一個原則——下一個男人會更好。 她不會傻得去指望一份不屬於自己的感情,更不會相信愛情可以靠搶奪得到手,「愛情搶奪論」是用來騙女人去當小三的。 至於徐伍輝,他對鐘子芳有沒有罪惡感呐?如果能利用這點,替阿靜找到免費家教,何樂而不為? 她於是大方一笑,說道:「這個主意好,如果賀大哥可以幫這個忙的話再好不過。」她隨著阿靜喊賀大哥,把兩人關係拉近一步,關係近了,人脈便有了,她家孤兒寡母的,需要許多有力支援。 「阿芳,你不知道,徐大娘……」盧氏為難地看賀澧一眼。 「娘,我明白,您不過是擔心我胡思亂想罷了。咱們家和徐家是多年鄰居,當時孩子年幼,長輩們興致一來說些笑話無可厚非,如今年歲漸長,徐大哥又是個長進出息的,日後自然會找個合適的好嫂嫂,咱們怎能將當年戲話當真?又何必為戲話鬧得彼此心存疙瘩?」 鐘淩的話讓賀澧忍不住多看她幾眼,心裡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鐘子芳居然這般豁達? 這件事從頭到尾他都清楚,錯在徐家,過去徐鐘兩家交好,鐘明還是伍輝的啟蒙老師,娃娃親是自小約定的,可自從伍輝考上秀才之後,徐家態度便有所轉變,而鐘明一死,徐家更是避之不及。 伍輝注重孝道,無法在明面上違抗長輩之命,雖心中有歉,幾次想助鐘家,卻又無顏見鐘家人,他托自己做這件事,無非是想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在家裡,他儘管無法抗命,但只要考上進士,說話自然有足夠分量,到時就算父母不樂意,他也有本事說服爹娘,最後頂多帶著鐘子芳上任,等孩子生下來,看在兒孫的分上,徐家雙老大概不會再多有刁難。 至於鐘家這方面,他必須確保鐘子芳不會對他死心,確保鐘家不會在他考上進士之前替鐘子芳定下親事。 所以當自己提到要替鐘子靜找位先生時,他立刻毛遂自薦,希望自己能為他周全。 自己本以為得多費些口舌,才能說服鐘子芳,沒想到她竟會說出這篇豁達之言,伍輝知道,怕是要擔心了。 「你真是這樣想的?」盧氏訝然。她清楚女兒有多在乎徐伍輝,感情怎能說放就放,會不會只是強撐著? 鐘淩勾住她娘的手臂,把頭靠在她肩上。「是,現在女兒心裡只有娘和弟弟,沒有多餘的心思想其他。」 這話說得夠清楚了,賀澧明白,她不是對徐伍輝無心,只是向現實低頭。 「如果鐘三嬸不反對,這件事就讓小侄安排吧。」 「這段時間老是麻煩你,阿澧,嬸嬸跟你道謝了。」 「千萬別這樣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說話間,馬車突然停下,鐘淩拉開車簾探頭往外看,道路被一堆人給堵住,過不去了,所有人全擠在一家大鋪子前面,她看一眼招牌,是金日昌賭坊。 賭坊新開張,紅色的花球懸掛在店門口,滿地都是爆竹碎屑,熱熱閙鬧,鑼鼓喧天,冷不防人群中爆出一陣喧譁,有句話清清楚地傳進鐘淩耳裡—— 「又開大,六次了,連續六次開大!」 另一人揚聲道:「快進去押小,一賠三呢,老子就不信,下一把它還能開大。」 對話鑽進鐘淩腦海,一個記憶立即跳了出來——金日昌賭坊開張當天連續開出十八次大! 這段記憶出現,千百個計劃從腦中狂奔而來。 鐘淩心中呐喊著:只要贏這一回,她就可以翻盤接下來的生活,她答應鐘子芳的事就有更大的贏面。 對!贏得這一盤!她必須贏這盤。 鐘淩心頭一震,面露喜色,轉頭對母親說:「娘,你和阿靜先回去,我下去看看。」 「下去看看?你要看什麼?賭坊嗎?姑娘家怎麼可以進出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盧氏抓住鐘淩的手,不允許她下車,臉上盡是不解,平日裡一個懂分寸的孩子,怎麼會突然想去賭坊? 鐘淩回頭,發現母親眼底的堅持。 她忘記了,這裡不是她熟悉的年代,爸爸媽媽不但不會帶孩子到拉斯維加斯,還會把進賭場的兒子給打斷兩條腿——兒子都不行了,何況是女兒? 鐘淩很無奈卻不願放棄,口袋裡有足夠的錢,她才能帶母親和弟弟遠離危險,那個秀水村風水再好,都將成為母親和阿靜的亡命之地,只要有機會離開,情況肯定會好轉。 壓下緊張,她緩和自己的態度,想想該怎麼說才能改變母親的態度。 將鐘子芳前世和賭坊有關的事在腦海裡轉過兩圈,整理出邏輯後她緩緩開口,「娘,金日昌賭坊早在開張之前,就有道士預言,賭坊開張當天將會開出二十七支小,現在大開得越多,接下來開小的機率就越大,所以人人都跑過來押小,才會將路上給擠得水泄不通。」 「所以呢?你也心急著想同他們一樣跑去押小?」盧氏怒瞪女兒,「賭這種東西怎麼能沾?多少人因此而傾家蕩產,你以為我們家有恆產可以讓你下注?還是說,這就是你讓我和阿靜過好日子的方式?」 「不,娘,我不是想賭大或賭小,我想賭的是人性,如果沒料錯的話,不管是道士或預言全是花招,目的只是招攬客人。 「我猜『金日昌』定有與其他賭坊不同之處,因此主家才需要以此為噱頭吸引顧客上門,這些人將在日後以口耳相傳的方式替他們招來更多客人。 「既然是要玩噱頭,肯定會越玩越大,所以接下來肯定會連開十三、十五或十八次大,以便吸引來更多的顧客上門,等所有顧客相信道士所言只是胡言亂語,放棄繼續下注之後,賭坊才會陸續開出小。」 眉彎、眼笑,一個無法隱藏的笑容在他臉龐慢慢擴大。 這小丫頭居然能夠輕易看透那傢伙的心思?他為這個計策可是花不少工夫,沒想到…… 鐘淩沒注意到賀澧的表情,她還在說服盧氏,扯著母親的衣袖耍賴、撒嬌,樣樣功夫全用上。 「娘,我身上有八十五兩銀子,留下五十兩,我只帶三十五兩進去,我發誓,只賭三把,不管輸贏,立刻收手。」她伸出五指,向天發誓。 「胡攪蠻纏什麼,你怎就聽不懂我的意思,不管輸贏,賭博這件事就是錯的,就算你猜得對,也絕對不可以去碰,你是姑娘家,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不能做,還需要我提醒你?」盧氏惱怒,滿臉的無可商量。 「娘,這是好機會啊,如果成功,我們就有足夠的銀子可以在城裡買間屋宅,可以做點小生意,再也不必面對大伯母和二伯母的虎視眈眈。」 「不可以。」盧氏否決女兒,這種事沒得妥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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