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千草 > 只要你能放過我 | 上頁 下頁 |
|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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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咖啡杯,拉了拉襯衫的領口,解開了領子上的紐扣,露出了好看的鎖骨,「怕了?」 她搖搖頭,她怕的並不是這些,即使莊賢對她提醒過,可是她始終覺得,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不該摻雜顧慮太多。真正讓她害怕的,是他對莊賢動手的那一刻。 當她看到莊賢沒有還手之力,被他揍倒在地,而他,卻一臉微笑地讓她做出選擇的時候,她怕了! 「那你怕的究竟是什麼?今天之前,我們在一起不是還很開心的嗎?」他起身,朝著她走來。 「紀羽冰,並不是所有的一切你都可以掌控的!」她挺直著脊樑,瞪視著他。 「哦,那麼你告訴我,什麼事情是我不能掌控的?」他一步一步地走近她,手指輕輕地捏住了她的下頜。 「例如,我、愛、你這件事。」 他手指一緊,令她的下頜微微生疼。 冷思月繼續道:「也許今天之前,我真的愛過你,但是今天之後,我絕不會愛你。我要的愛,絕對不是被人掌控一切的愛,愛到連自由都沒有。」 他皺眉。她說話的語氣,說話的神情,拒他於千里之外。心像是空了一塊似的,這種感覺讓他極端的不舒服,「你的自由,就是在我身邊。」 「笑話!也許你有權有勢,你的確有能力把我囚禁起來,但是你卻沒有能力讓我愛上你!」她毫不退縮地直視著他。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想離開,紀先生。」她雙手想要推開他的牽制,卻反而被他的另一隻手抓住,反剪在背後。 柔軟的嬌軀,被緊緊地壓在了男人的胸口,他低頭,唇貼近她的耳垂,「是你先來招惹我的,月……」 她身子一顫,掙扎得更加厲害。 他的手,有力地壓在她的背後,他的懷抱,像是銅牆鐵壁一般,她所有的力量,在他的面前顯得無比的小,甚至連半寸也難以移動。 他伸出舌尖,輕輕地舔舐著她的耳垂,引得她一陣陣的顫慄。 「在發抖嗎?好可愛。」他輕笑了起來。 「紀羽冰,你玩夠了沒,玩夠了就放手!」 「月,我是一個獨佔欲很強的人。不會輕易地愛上人,可是愛上了,卻也不會輕易地放手。」他低語道,如夢似幻的溫柔嗓音,卻像是惡魔的呢喃,「所以,不如讓我們來試一下,『你愛我』這件事,我究竟能不能掌控吧。」 天使其實從來都不曾存在過。 冷思月幾乎忘了她是怎麼離開紀羽冰的別墅的。她腦海中,只是反復地重複著他最後的那句話。 她不明白,紀羽冰究竟想要如何掌控她的感情? 方小美依然在每天逼問著她戀愛的男人是誰。這問題,如今看起來只覺得可笑。 莊賢在家休息了一天便繼續來學校上課了。 對於莊賢遭到的無妄之災,冷思月只覺得抱歉。 「這並不是你的錯,別說對不起。」莊賢如是安慰道。 她黯然地點點頭。紀羽冰有一句話說對了,的確是她招惹他的。如果不是她當初找他當模特兒,也許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 「你那天和我說的那個女人……她還好嗎?」她猶豫地問道。 他一愣,隨即明白她問的是誰,「老樣子,自從瘋了之後,就一直呆在醫院,不過這一兩年稍微好些了,不像最初的時候,具有暴力傾向。」 「希望她能夠早點康復。」 「對了,那天紀羽冰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以後我不會去見他了。」她搖搖頭。在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後,心竟然在微微地抽痛。 以為愛情放棄了自己就不該再去在意那個人了,可是心卻比大腦更誠實。原來自己還是在意的,在意著第一次感情的付出,在意到心還是在痛。 「那就好!」莊賢松了口氣,拍拍冷思月的肩膀,「你也別這麼垂頭喪氣的,這可不像是我認識的你啊!」 「啊?」 「一次的戀愛,沒挑對人,下次認准點就是了!」他沖著她擠擠眼,「大不了這學校裡你看上誰了,我把那人拉過來,讓他簽字畫押當你男朋友!」 她不禁一笑,愁思倒是消失了大半。 是啊!不就是一次失敗的戀愛麼,沒什麼大不了的!她終是想做自由的冷思月,也許日子得過且過,可是舒適,寧靜,有屬於自己的天空。 「學長,謝謝你!」她要下決心,把心底的那抹身影,徹底地忘掉。 肅靜的辦公室裡,一張張照片陳列在紀羽冰的面前。 照片中的人,或趴在課桌上懶洋洋地閉目養神,或和同學朋友開懷吃東西,或閒適地擺弄著相機……皆是同一個女人,及肩發,清秀有餘,美麗不足。 一幫手下甚至懷疑,為什麼少爺會要派專人去跟蹤這個女人,拍下她每天的行程。比起以前那些圍在少爺身邊的女人,照片中的人,只能稱之為勉強能入眼而已。 室內的低氣壓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眾人只覺得身上、手心全是冷汗。其中一人偷偷地抬頭望了眼,卻只看到紀羽冰眉頭緊鎖,一雙利眸簡直像是要把照片燒出幾個洞。 天!這還像是他認識的紀少爺嗎?簡直就像是……吃醋的男人。 腦子中一冒出這個想法,手下趕緊低下頭,不敢再去看那張漂亮的臉孔。 紀羽冰的手慢慢地捏住了其中的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她,正在某個草坪上,對著一個陌生的男人拍照。她眼梢帶笑,卻讓他的心情越發惡劣。 為什麼她全然沒有一點的愁思,仿佛他在不在她的世界,根本就不重要? 照片在他的手心中漸漸地被捏成了一團。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紀羽冰鬆開了手,被捏成一團的照片落在了地上。 「線已經都鋪好了,只等著收網了。」手下說道。 「那麼明天開始,把網收了。」 「是。」 手下們陸續地退出了辦公室,紀羽冰坐在皮椅上,後背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 「月,為什麼你要笑得那麼開心呢?」開心得讓他想要把那些照片統統撕毀。 手機靜靜地躺在辦公桌上,他手一伸,拿過了手機,打開瀏覽起了那曾經存在手機的照片。 那些照片,是他第一次,用手機去拍一個女人。 那時候,她的專注,她的認真,她的笑意,都只是對著他! 喀! 手機的機身發出破裂的聲音,裂開的碎片,直直地刺進了掌心,鮮紅的血慢慢地從掌心中滲出,留到了機身上。 「紀!」一直在暗處的賀承志見了,終於忍不住開口叫道。 啪嗒! 他鬆開手,手機跌落到了地上,裂得更厲害了。 「我幫你包紮一下。」賀承志急急地翻出了醫藥箱,清理著紀羽冰掌心的傷口。 「承志。」他怔怔地,只是看著掌心,「有點痛。」 「當然痛了,你都把手機給掐破了!」 「不是手痛,是這裡,有點痛。」沒有受傷的手,輕輕地撫上了心臟的位置,「真奇怪,居然會痛。」 賀承志一窒,也許紀愛冷思月,愛得比他想像中的更深吧。 「這些照片和手機你打算怎麼處理?」他轉移話題問道。 潤澤的唇,只吐出兩個字:「扔了。」 冷思月一回到家中,便發覺家中的氣氛不太對。以往這時候,老媽應該早就做好了飯菜擺上餐桌了,但是今天,餐廳的桌上一片空蕩蕩的,而父母則坐在沙發上,不停地翻找著各種名片,撥著電話。 「李先生,你看這個事兒你能不能幫忙周旋一下……是啊本來談得好好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變成這樣了……什麼?你沒辦法幫忙?那、那算了,我再找找其他人看。」 冷父失望地掛斷了電話,而冷母則在一旁焦急地詢問:「怎麼樣?」 冷父搖搖頭,冷母一下子整個人像軟了骨頭一般,無力地攤在了沙發上。 「爸、媽,怎麼回事?」冷思月急急地問道。父母這種樣子,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冷父張了張口,卻沒說出半句話,只是狠狠地抽了口煙,而冷母則一個勁兒地垂著淚。 「爸、媽!」 「阿月,我們家……可能會破產。」冷母攬過女兒道。 冷思月覺得自己像是在聽一則笑話,父親母親怎麼也算是知名攝影師啊,收入就算不能過上富翁的生活,但是家裡生活條件一直都不錯。愣了半天,她只問出一句:「怎麼會?」 「前段時間,我們和你鄭伯伯打算合作做點生意。於是雙方約好各出一半的錢,買下一批樓房,炒房產,我們除了儲蓄的那部分錢外,還把家裡所有的資產都壓給了銀行做抵押,結果買到手的這批樓房,居然是批爛尾樓!錢全陪進去了……」 冷思月聽著一陣眩暈,「那鄭伯伯呢?」 冷父沒好氣地道:「別提那姓鄭的,當初這批房子,全是他經手的,如果不是信了他,我怎麼會糊塗到買這些爛尾樓!」 「爸,你的意思是……我們家被鄭伯伯坑了?」 「十幾年的交情,沒想到還是敵不過個錢字。」 「可是鄭伯伯他……」她怎麼也無法想像,經常來家裡做客,幾乎是看著她長大的伯伯,居然會對她的家下手如此狠。 冷母拉著女兒的手,「我和你爸也想過了,真的破產了,大不了再重頭來過,餓總是餓不死的,只是以後沒辦法提供你像現在這樣的生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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