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千草 > 只要你能放過我 | 上頁 下頁 |
| 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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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思月一愣,停下了腳步。熟悉的嗓音,僅僅只是一個字,她卻輕易地知道是誰。 回頭,只見那身影斜斜地倚在白色的車門邊,俊秀的面容,正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你說的有事,就是指這個?」那是一種陌生的語氣,高高在上,猶如在欣賞著小丑的演戲。 喉頭乾澀,她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口水。才想開口,肩膀卻陡然一痛。莊賢不知何時已經伸手按住了她的肩頭,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擺出一副母雞護小雞的樣子。 紀羽冰眯起眸子,不悅地盯著那按在纖瘦肩膀上的大手,「看不出,你們的關係似乎挺好的。」他嘴角諷刺的笑意更濃了。 「這和你沒關係吧。」莊賢冷冷地打量著紀羽冰,這樣的容貌,這樣的風姿,會讓女人為他著迷實在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只是…… 「我只是覺得,你現在把手放開會比較好。」他抬起步子,慢慢地走到了兩人的面前。 「我是思月的學長,我現在要送她回家,請你讓開。」莊賢依然緊按著冷思月的肩膀。 「如果我不允許呢?」笑意越濃,那漆黑的雙眸中的冷然就更甚。 「我想這並不需要你的允許,紀先生。」最後三個字,他幾乎是咬著牙迸出來的。 「月,你的選擇呢?」紀羽冰雙手環胸,像是好脾氣地問著冷思月。 明明他的表情是那麼的無害,但是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卻讓她感到害怕。那仿佛是一種無邊無際的掌控,像是要把一切都掌控住,而她,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我、我今天想先回家。」她竟有種想要逃避的恐慌。 「是嗎?」他垂下眼瞼,「既然你這樣說了,我也不好強求,不過還有件事要辦。」 話一說完,他陡然地伸出手,抓住了莊賢那按在冷思月肩膀上的右手。 這一抓,看似很輕,很隨意,實則力道很大。莊賢只覺得手腕上一陣劇痛,全憑毅力,他才沒有痛呼出聲,但是死命咬緊的牙關以及額頭冒出的冷汗,任誰都看得出,他此刻正處於極大的痛苦中。 莊賢抬起另一隻手,還沒打上對方,腹部卻又被一記重拳集中,五臟六腑猶如被火燒著了一般,火辣辣得很。 「你在做什麼?」冷思月叫道,怎麼都沒想到魁梧的莊賢,卻在紀羽冰的一抓,一拳下變得毫無還手之力。 「我只是和你的學長打個招呼而已。」他轉頭,對著莊賢淡淡道:「看,我說得對吧,如果剛才你就放手的話,下場會比較好。」 「你……你這個瘋子!」莊賢罵道。 砰!下一拳,直接揍在了莊賢的下頜上。 「住手!住手!」冷思月拼命地拉住紀羽冰的手,「你別再打了,學長的鼻子流血了!」 紀羽冰露出一個很無辜的笑,柔順的黑髮,輕輕地垂落在耳際,「月,你是想回家呢,還是和我去吃法國料理?」 明明是那麼美麗的笑容,明明是她所愛的笑容,為什麼此刻卻會有一種讓她覺得刺目的感覺? 「你快放手,快放手!」她死命地想要掰開他握著莊賢手腕的五指。 「你選擇好了嗎?」他笑得越發的溫柔。 「我現在根本就吃不下東西!」 「吃不下嗎?這也挺難辦的。」手指一收,被他捏著手腕的莊賢霎時臉色變得蒼白,牙齒咬得咯咯響。 「學長!」冷思月眼眶一陣紅。對她來說,莊賢不僅僅是攝影社的社長、學長,更是朋友。 「別……別和他去。」莊賢破碎的聲音,卻讓冷思月的心鎮定了下來。 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她看著他道:「好,紀羽冰,我和你去吃飯,你先放開學長!」 「思月!」莊賢想要拉住冷思月,但是卻痛得根本沒有力氣。 「想好了?」他側頭,睨看著她。 「對。」她手心無端地冒出一手的冷汗。 他氣定神閑地鬆開手,然後輕柔地牽起她的手,「出了好多汗。」他嗤笑一聲,掏出一塊淺藍色的手帕,輕輕地擦拭著她手心的汗。 她訥訥地問道:「為什麼一定非要帶我去吃飯?」 「因為我想要的東西,從來就不會有得不到的。」溫柔的語音,如同最完美的情人。 這句話,他不是第一次對她說,只是那時候,她朦朦朧朧,不懂話中的含義,而此刻,懂了,心卻驟然變得冰涼,連同那只被他牽住的手,一起變得幾乎沒有溫度。 也許,他根本就不是天使。只是……她把他想像得太完美了…… 一頓法國料理,如同電視上那樣。 他動作優雅,猶如貴族一般,刀叉在他的手中,都變成了一種藝術。 而她,手忙腳亂,狼狽地吃著本來很渴望吃到的美食,嚼在嘴裡,甚至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豪華的別墅內,一張偌大的長桌,卻只有兩個人在用著餐。 紀羽冰把眼前的三文魚吃了三分之二後,便拿起手邊的酒杯,輕啜著杯內的白葡萄酒,可是視線卻一直停留在冷思月的身上。 灼熱而專注的視線,有著幾分玩味,幾分期待。 她在他的視線下僵硬地進行著咀嚼動作,片刻之後,停下了手中的刀叉,用餐巾抹了一下嘴角,「我吃飽了。」 他抬眼,瞄了一下她用過的餐盤,「東西不好吃嗎?吃那麼少。」 「太晚了,我想回家。」 「用完餐後,喝杯咖啡比較好。」他手指朝著一旁的侍者揮了下,侍者立刻撤下了所有的餐具和食物。沒過多久,便端上了兩杯香醇的咖啡。 絲絲熱氣,撲在了冷思月的臉上。侍者已經退下,整個大廳只剩下她和他兩人。 「我不想喝什麼咖啡,我想回家。」她猛地從椅子上站起,朝著大廳的門走去。 「討厭喝咖啡?」冷靜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像是在逗弄著發脾氣的寵物。 她不理會他,只是走到門邊,想要拉開門。 一拉,才發現,門竟然上鎖了。 「鑰匙!」她氣竭地回頭。 「先把咖啡喝了比較好。」他笑著提著建議。 「你是不是一定要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照著你的想法去做才好?」她吼道。 「對啊。因為我比較喜歡掌控一切的感覺。」他坐在椅子上,喝著手邊的咖啡。舉手投足間,猶如在演繹著「高雅」二字的涵義。 「所以你就那樣對學長,僅僅因為他沒有聽從你的話?你怎麼可以!」 「我為什麼不可以那麼對他?」 貝齒咬著下唇,她看著他,像是頭一次認識了他。然後濕潤的紅唇一字一句地重複著莊賢對她說過的話:「紀羽冰,二十一歲,是紀氏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兩年前,就完成美國的所有學業,回國進入了家族企業。遭遇過三次綁架,但是無一例外的是,這三次綁架中,都不曾受過任何傷害,而綁架你的人,卻自相殘殺。凡是你看不順眼,或者是對你來說,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你都會毫不留情地處理掉。」 他眉稍微微地揚起,眸中似乎有些詫異。 「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是啊,本來不知道,不過現在知道了。」她苦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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