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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宏元開更是直接跪在地上,雙手抱拳懇請道:「少主,剛才的話請收回。」

  「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少主是鄷族未來的王,豈可如此把生命當玩笑。萬一這個……呃,丫鬟打算對少主不利的話,那豈不是……」

  「賭注最重要的是公平,況且我倒不覺得我下這賭注,是把生命當玩笑。」他顯然沒有收回話的意思。

  「少主,請三思!」宏元開只急得滿頭大汗。

  「難道你認為我會輸?」

  「不是,我只望少主能珍重您的性命。」

  「放肆!我決定了便是定了!要是你再囉嗦的話,別怪我把你踢出帳外。」邯澤浩不耐煩地揮手。

  反倒是申亟臣,搖了搖手中的紙扇,悠悠道:「少主決定的事情,我們身為屬下的自然不應當多說什麼。不過現在正是我們鄷族大舉進攻華朝之際,將來要打的仗,要交手的敵將不計其數,如果現在就沒命的話,那未免會少得到很多樂趣。」

  邯澤浩垂下眸子,沉思了片刻,「你說得倒也有理。」隨即再次對著織樂,「我的確是還有很多事情想做,這樣吧,如果你贏了,我便答應你一個要求,當然,這不包括我的性命在內。」

  才準備松一口氣的申、宏二人,一聽此話,立刻又急了。畢竟,一個要求,這個範圍太廣了。

  「少主!」

  「不用說了,就這樣決定了!」

  一錘定音。

  次日,在軍演推算的場地上,邯澤浩和織樂各在東西兩邊。場地上的環境,完全模擬了悻城和朱天城這一帶的環境,自東向西有河流經過朱天城及悻城,兩城池中間地帶有大面積的森林覆蓋。

  申亟臣宣讀著比賽規則:「雙方各擁一座城池,兵力為二十萬,以不同顏色的旗幟代表雙方各自的兵力,一面旗幟即代表一百兵力。獲勝標準為全殲對方兵力或者同時佔領兩座城池。」

  織樂聽著規則,手指則緊張地捏著自己的衣擺,整個人顯得膽怯而卑微。

  宏元開看了眼織樂,她的這種模樣,實在讓他難以想像,她有可能會勝了少主。打仗貴在士氣,就算只是推演,但是她連士氣都沒了,結果可想而知。

  「還有什麼問題?」申亟臣問道。

  織樂搖搖頭,轉頭看著對面的邯澤浩,「如果我輸了的話,你可不可以讓我死得痛快一些。我聽說酆族的軍隊中有很多極刑,不讓人一下子死去,而是慢慢地折磨至死,那一定很痛吧,所以我想死得快一些,會比較舒服。」

  「你——」他瞪她,莫名地,她不喜歡她說這樣的話,仿佛她隨時會死去一般。

  她在他的瞪視下縮了縮脖子,「這樣不行嗎?」

  「沒人讓你死!」他氣竭地吼道。

  宏元開給申亟臣打了個顏色,申亟臣趕緊宣佈開始,邯澤浩在悻城這一邊,而織樂則在朱天城這一邊。

  幾個士兵上前,準備隨時根據比試雙方的命令,移動那些放在場中代表兵力的旗幟。

  「你怎麼看這次比賽。」申亟臣問著站在身邊的宏元開。

  「織姑娘輸定了。」宏元開道。

  「所見略同。」他微微一笑,把目光重新移回到了比試的場地,下一刻,笑容便僵硬在了嘴邊。

  原本還怯生生的少女,卻在拿起比試用的地形圖的一瞬間,表情完全變了。

  她專注地看著圖,像是與世隔絕了一般,周圍的任何聲音都進不了她的耳朵。她雙眸中所迸發出來的神采,使得那張平凡的臉龐都顯得熠熠生輝。

  申亟臣不敢置信,轉頭看了看宏元開,他的眼中是同樣的震驚。

  織樂手中的筆迅速地在地形圖上圈畫著,然後她把兵力分成幾部分,並且加固城牆,把糧草放置在安全的地方,再派出偵察兵進行查探。

  這樣的開場,沒有人相信佈置出這一切的是眼前這個少女。

  約一個時辰後,雙方的兵力開始互相試探,交鋒。

  但凡是在場的人,都是行軍打仗的將領,看著場中的你來我往,無一不興奮。觀看一場精彩的軍演推算,效果比單純的看兵書受益多了。

  邯澤浩雖然皺著眉頭,但是眼中透出來的光芒則看得出越來越熾烈。很有趣,真的有有趣,她果然能帶給他樂趣。既然這樣的話,不妨讓樂趣更多一點——

  邯澤浩隨即從自己的主力軍中分出一部分兵力阻止織樂手中的兩支軍隊會和,只要再過片刻,就可以分別把這兩支軍全滅。

  「精彩!」宏元開忍不住地喝彩道:「一旦少主把這兩支軍滅了,織姑娘至少折損三分之一的兵力,而少主還可以在此之後繞到對方主力後方進行騷擾。」

  「看來織姑娘的確很危險。」申亟臣認同。

  任誰都看得出,現在織樂的形勢很不妙。

  這個時候,誰都沒想到,織樂會下命令,讓主力軍去進行增援。

  「這不是自取滅亡嘛!」

  「主力軍去救援,朱天城內只剩下一萬守兵,根本守不住城。」

  在場的將領議論紛紛。

  「你怎麼看?」申亟臣問道。

  宏元開盯著戰場中移動的兵力,「她這一招走得很大膽,城內空虛,少主應該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攻下朱天城。」

  果然,邯澤浩的主力朝著朱天城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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