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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情字啊!這又是何苦呢!

  「怎麼回事?歐陽受傷了!」鐘容容趕到了軒雨閣中,看著一臉蒼白,倒在床上的人。天!他居然會受傷到需要躺在床上,自15歲之後,她就不曾見過他這般虛弱。

  「已經請大夫來看過了,傷並沒有大礙,只要修養些日子就可以了,只是……」莫沙頓了頓,沒有把話說完。

  「只是什麼?」

  「只是爺身上的傷容易好,但是心裡的傷卻難好。」他們又何曾想過,爺會這般受傷。

  鐘容容狐疑地盯著越眠莫沙,「什麼意思?」

  「因為……」

  「對了,雨兒怎麼還不過來,你們沒去通知她嗎?」鐘容容環視了一圈屋內道,「歐陽受了傷,我去通知她吧。」

  她轉過身子,才打算出房門,卻被越眠攔下,「不必了。」

  「為什麼?」鐘容容問道。

  「因為出手傷了爺的,就是唐姑娘。」

  只是可憐了爺,昏迷之中依然喃喃著:「為何負我,為何負我!」

  負了爺的情,也負了爺的心啊!

  「雨兒打傷了歐陽?」鐘容容不敢置信,音量不覺提高。怎麼可能,雖然雨兒有一身內力,但是根本就不會武功啊。更何況是打傷歐陽。

  「事實就是如此。」越眠一臉冷然道。

  「若是鐘姑娘沒什麼事的話,那麼請先離開吧。爺還在昏迷中,需要安靜。」

  「是雨兒打傷了歐陽,這是怎麼回事?」她還在消化著剛才所知道的這一事實。

  「因為唐姑娘的爹,便是爺一直所尋找的最後一個仇家。」

  我說過,從此以後,不會再被人所傷。

  我也說過,只要我想要的,都一定會得到手。

  但是我卻遇見了你,一個能夠聽完我琴曲的人,一個明明不該留,我卻留下的人。

  為什麼要這般對我,為什麼要負我,為什麼!

  眼,緩緩地睜開,歐陽帝絕望著熟悉的環境。

  「爺,爺醒了嗎?」

  「爺,說句話啊!」

  聲音,響起在他的耳邊,那是越眠莫沙的聲音。

  「水……」他的聲音有著一絲沙啞,唇乾澀得緊,像是樹皮一樣。

  「水,這是水。」越眠趕緊拿起了杯子,小心地喂著主子喝下。

  水一下喉,精神亦好了些。歐陽帝絕直起身子,想要下床。

  「爺,這可使不得啊!」越眠趕緊叫道。

  「是啊,爺,你才剛醒,身子骨還虛弱,先躺著,等過個一兩天,傷好一些了,再下床不遲。」莫沙也在一旁說道。

  他懶懶地瞥了兩人一眼,「你們退下吧。」

  「可是……」

  「退下。」歐陽帝絕說著,又輕咳了一聲。

  「是。」越眠莫沙領命,走出了房間。

  寬敞的屋子,又只剩下了一人。

  雨兒,雨兒!明明知道不該再去想著這人,但是卻偏偏無法制止自己去想。他恨她,卻也愛她。

  眼稍兒一抬,望見了那放置著花瓣的小盒。

  歐陽帝絕一步步地走到桌邊,打開了盒蓋。本是滿盒的花瓣,如今只剩下了三分之一。金色的花瓣,沒有剛採摘下來的絢麗,色澤也有些暗沉了。

  他記得,她初次拿著花瓣來,說這是特意為他準備的,他的心中是何等的激蕩。為著她的這一份關心,她的這一份心思。

  「雨兒。」喃喃自語,又有誰會聽見呢?

  手,顫顫地伸向了盒中,拿起了三五片花瓣塞入了嘴裡。

  淡淡的清香,仿佛如同她的香味一般。

  他……又想著她了,想著她的笑,她的哭,她的美,她的純。

  「雨兒……」沙啞的聲音,從喉嚨的深處發出。

  原來一夜之間,變化可以如此之多呵。

  手,握著金色的耳墜,幾乎刺破了自己的掌心。

  唐顏雨呆呆地站在絕日山莊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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