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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語音才落,一道人影已經飛窗而出。雙腳輕點湖面,幾個躍身,摘下了那朵白色的荷花回到她面前,行雲流水的動作一氣呵成。

  「你……」她訥訥地合不攏嘴。這是別人所說的輕功嗎?這是繼竹林之後,他第二次在她的面前顯示出功夫。

  那朵本來在池子中央的荷花,如此輕易地就被他採摘了下來!

  歐陽帝絕把荷花遞至唐顏雨的面前。

  她愣愣地沒有接過,「你為什麼把它摘下來?」

  「你喜歡,不是嗎?」既然是喜歡的東西,那麼自然是放在身邊最好了。

  喜歡?只是因為她喜歡,所以他才會把這朵白色的荷花摘采下來嗎?唐顏雨努力地眨了眨有些熱氣的眸子。胸口有股熱流湧過,似在收縮,又像在膨脹著什麼。

  有些東西,似乎在不斷地變化著。

  沉默間,白色的荷花更遞近了幾分。

  「可是荷花是應該長在池子裡才能更美的啊。」雖然感動于他的行為,但是她卻還是忍不住地開口道,「有些東西,是只可以遠觀,不可以褻玩的。」

  「你不喜歡?」黑色的眸子微微地眯起,歐陽帝絕問道。會摘荷花,原本只是想要看見她的笑顏,但是卻沒想到適得其反。

  「我不是不喜歡,只是覺得這朵荷花與其在我的手中,不如在池子裡。」唐顏雨急急道,他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不悅。「是這樣嗎?」手一松,手中的荷花跌落地上。而他的眼,則沉沉地望著地上的荷花,「我……不懂。」半晌,他的嘴裡輕輕地逸出了幾字。

  是的,他不懂,不懂她的話,也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怔怔地看著他,「其實只要你真正喜歡過一樣東西,或者喜歡上一個人,你就會明白了。」

  喜歡嗎……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顫,「喜歡——不是就應該要拼命得到嗎?」所以那時候才會有那麼多的人來歐陽家搶奪雪玉琴。

  「才不是!」她連連搖頭,「喜歡應該是想讓那樣東西變得更好,就像這朵荷花,有水的池子,才是最適合它的地方。而我,只要遠遠地欣賞就很滿足了。」俯下身子,她拾起了落在地上的那株白色的荷花。

  欣賞?!歐陽帝絕抿了抿唇,「若是我喜歡上了,那麼……我一定做不到只是欣賞。」

  因為不曾有人教過他,只要欣賞就可以滿足了。

  亭臺樓閣,迷蒙山水湖色,自是盛景迷人。

  一身純白如雪的長袍,及腰的長髮用白色的方巾紮著,頎長的身影端坐於琴前,修長的十指熟稔地勾、挑、托、抹著雪玉琴上的七根琴弦,如飛泉激浪的琴音驟然舒緩收放,仿若雲雪輕飛,鸞鳳清歌,音色韻味美妙且明麗。

  只不過音色雖美,卻沒有人敢真正欣賞這人間難有的天籟。畢竟有深厚的內力注入於琴音之中,彈指間就可毀人之性命,真正聽完曲子的人,又有幾人能夠生還。

  黑色的眼眸冷冷地望了一眼十米之外已然倒地不起的不速之客,歐陽帝絕淡淡地喚著身後凝神聚氣的手下,「莫沙,把他處理掉。」抱著懷中的雪玉琴,人已然朝著軒雨閣走去。

  「是。」莫沙運氣略一調息後站起身來,幾個起落躍至又一個前來送死的人,呃,如今只能稱之為是屍體的面前,快速地扛起,疾奔。一氣呵成的動作,仿佛做這類事已經駕輕就熟。

  誰叫這年頭多的是人想要一舉成名,而前來行刺不啻為一個比較好的方法,於是,以爺在江湖上的「美名」,自然多的是人來幹這擋子事了。不過這兩年來,已經很少有人敢來這裡行刺了,可見這個刺客膽子不小。

  「爺,」一旁的越眠吐了口氣道,「這個人……」

  「他不是木易之。」快速地打斷了越眠的話,歐陽帝絕冷冷地道,「還是沒有查出木易之的下落嗎?」

  「還沒。」越眠搖搖頭,「我已經在全國的各大城鎮加派人手打聽了,但是到現在還沒消息傳來。」

  「是嗎?」歐陽帝絕喃喃著,手指壓在了琴弦之上,「木易之,看來你真的很會躲藏呢!」整整五年了,他找這最後一個人整整五年了,但是五年來,卻什麼都沒找到。

  唯一的消息就是自當年他參與了歐陽家的事之後,便隱退江湖,而至於他現在人在哪裡,沒人能說出。

  「那就繼續派人去查,不管要花費多久的時間,都要找出那人。」他下著命令道。

  「是。」越眠抱拳道,才準備退下,卻又被歐陽帝絕喚住。

  「越眠。」

  「屬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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