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芊樺 > 女王萬萬歲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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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完全感覺不到微麟大人的『氣』,就好像微麟大人平空消失了一樣。主上,微麟大人是否……」 「哼!真是氣死我了!」恭晶終於忍不住惱怒地破口大駡,「笨蛋!一個十足十的笨蛋!這麼大個人,竟然還會被綁走,簡直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除了會不停的給我惹麻煩之外,他還會幹嘛?」 「主上,需要我去查探微麟大人的下落嗎?」 「不必了,能夠綁走他,勢必是用了染血的穢物。既然懂得制拿他,就一定知道防備武神將追查的方法,跑這一趟,也只是徒勞而已。」 「那麼……」 「國境西南方有妖獸的氣息盤旋,你和玄乙分別到西南的藏州都與墩河都探查個清楚。」 「這件事與微麟大人被綁有關連?」 「很難說,但微國從七十多年前就不再聽說有妖獸出沒之事,自從遊民湧入風翔都之後,怪異的禍事便一再發生,或許我的治理有不周之處,但也不致引來妖獸橫行。此外,這回離奇死傷的人數超乎尋常的多,我聽說司淳國境內的告成都也出現過這樣的事情來,告成都和我國的鳳翔都、藏州都、墩河都毗鄰相連,這麼大片地區的活動方式不免顯得古怪。」 「您是指有大批妖獸遭人指使,出沒殺人?」 「這是你和玄乙要告訴我的事。」恭晶望了漾凰一眼。 「是,那麼青嵐和介虎呢?」 「先待命,必要時,他們得和我一起去救那個笨蛋。」 「我明白了,那麼就請主上等待我和玄乙的消息吧!」 「嗯!」 火紅的輕煙揚起,漾凰的身影與聲音連同紅煙一併消失在空氣中。 漾凰離去後,恭晶並沒有隨即離去,反而若有所失地呆坐在微麟的床上,突然,一陣冷風吹來,沉默的恭晶不覺深深地歎了口氣。 隔日的早朝上,位於國境西方的洛都遣來了一名使者。 使者一進殿,便拿出一束罕見的髮絲,髮絲則有著微王、朝臣所熟悉的白金色——這是佐輔微麟的美麗發色。 如此無禮、無道得幾近叛國的行為,讓群臣倒抽了一口氣,發出驚叫。 「啊!」 整座廳殿上,只有恭晶與如征大人的臉色絲毫未變,恭晶的眼神則更因此變得深沉。 「這麼說來,架走佐輔的人,就是洛都的向侯了?」 「向侯是為了導正王道才將佐輔請到洛都的。」 「是嗎?意思就是朕的治政偏離了王道?」 「恩國的從翼侯弑君犯上,身為王命神授的真王,非但沒有出兵協助恩國太宰卿征討逆賊,反而借力逆賊從翼侯,讓從翼侯得以對抗恩國的王師。像微王這樣的行為,究竟把神聖的王道與佐輔麒麟的地位置於何地?如果您還自覺己身為微麟大人授命的微王,就請您坦白過錯,自動遜位而去吧!」 「哼!好個巧言令色的傢伙,只因為朕出借稻糧給恩國的百姓,向侯就認定朕所行治的王道有所偏失,就自認可以舉兵討伐朕的過失嗎?如果非得是佐輔親自遴選出來的王才是真命之王,那麼現在向侯的逆舉,不正與恩國從翼侯的弑君犯上沒有什麼兩樣?」 「主上受了妖惑,迷失了自我及正道,為了百姓,就算違逆天道,洛都也義無反顧!」 「迷失了自我及正道?哈哈哈!洛都的家臣都只練就一副伶俐的口舌嗎?」恭晶大笑出聲,看著出言不遜且大膽的來使,眼神掃過殿上的每一名官員。「聽著!你們這些只知照本宣科,卻不知應變之道的傢伙都給朕好好的聽著,王所以治,乃是因為國有百姓,沒有了國之根本的人民,一個國家又需要什麼王與麒麟?洛都來的逆使,你就這樣回去告訴逆臣向侯和佐輔微麟,朕是絕對不會遜位而去的,如果向侯知道悔改,放回佐輔,朕會留他一條生路,如果過了月圓之日,佐輔還不能回到王都,朕勢必會出兵征討洛都!」 「主上——」 驚抽之聲揚起在殿堂之上,包括使者在內的所有官員,全都不敢相信地瞪著微王。 「您、您難道一點也不顧佐輔微麟的安危嗎?」 「哼!你就這樣轉達給佐輔微麟,如果有身為佐輔的體認,要不好好想辦法逃回來,要不就等著為微國的百姓殉命吧!」 使者帶回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洛都。 與微麟同時露出一個失望的表情的,是一名身穿華服、年約四十,有著臃腫身材的矮胖男人。 「什麼?!要佐輔殉命!這到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咆叫之聲穿過男人的咽喉,像利劍似地射過廳堂上的每一個人。 眼前這名暴怒不已的男人,正是綁架微麟的洛都向侯宗井,漲紅的臉孔與微顫的激動表情,明顯地表現出向侯內心的極度驚愕與憤怒。 在這個佈滿銀絲線與紅朱紗的廳殿上,除了向侯、微麟之外,還有一名身著黑衣,臉罩銀色面具的男人。男人並沒有開口說話,看不見表情的面具,只是映著燭光不停地閃動著幽異的波紋。 「佐輔微麟在微王眼中的價值,原來並不如想像中的貴重。」 向侯激烈的評論並非沒有進入微麟的耳中,但微麟卻只是垂下臉,望著自己白皙的手掌陷入沉默。 一直以來主上就是這樣的性情,不論是王也好、麒麟也好,只要妨礙到百姓的生存與安危,這些人的存在就失去了原有的價值。 在登基大典的前一天晚上,恭晶曾這樣對他說過,「百姓稱我為王,除了因為我是天命神授的翼王以外,更因為他們對新任的我有所期待,也因此,我享受著百姓奉敝心血與勞力所建造出來的華麗宮殿與富裕衣食。要牢牢的記住這一點,你我所擁有的尊貴與榮寵,不過是歷代王與麒麟都會享有的東西,如果因為依憑這樣的東西就自恃傲物了起來,那麼你我的失道之日就為時不遠了。」 可想而知,主上的治政基礎是建立在「民本」之上。 如果現在遜位而去,眼見向侯亂起的其他諸侯必會起而征伐,這樣一來,不啻是將百姓推入戰亂的煉獄裡。為了國中的百姓,主上絕對不會答應,並且為了維持現有的安穩秩序和治國之制,主上也勢必不能答應。 只是如此一來,法力被封制住的他,生命就得面臨極大的考驗了。 「可恨!真是太可恨了!想不到微王竟然這麼絕情。」 不……不是這樣的! 微麟搖頭抗議向侯的責難,並努力地思考著來自恭晶的一言一字。 「若有身為佐輔的體認的話,要不好好想辦法逃回來,要不就等著替微國的百姓殉命吧!」 王與麒麟的關係就像彼此身體的一部分,要融合在一起之後才是一體。十年前在太廟聽取誓約及王者之道時,主上就已經知道自此之後她與微麟非得相賴共存不可了。因為如此,所以主上絕對不會不清楚若是他死了,自己也必定殞命。 可是明知如此,主上卻還是這樣做了? 比絕望的神情還要多的疑惑與驚慌,充斥在微麟俊雅的臉龐上。 不對,一定還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在。 主上的犀利總叫他難以應對,每回總要讓他被傷得難過好幾天,但,每一次,在那些罵他的話裡,一定有某些緣由存在,某些為了他好才會脫口說出的關心……對於主上的心,他再清楚不過了,她良善而懷柔的心地,一如她的治政之道,可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他想不出來?難道他真的就像主上所說的那樣,腦袋裡裝著的,除了多餘的憐憫以外,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難道是我們猜錯了嗎?可是失去了聖獸的守護,不啻失去了天命。微王的這步棋,不是把自己逼進了死路嗎?」 「這不過是詐騙的伎倆罷了。」沉默的黑衣男人終於開口說話了,銀色面具上的光芒隨著燭火的擺蕩而舞動,面具之下財是低低地奚笑了一聲。「佐輔微麟在微王心中的地位不凡,我不信微王能夠輕易捨下佐輔微麟。」 「可是微王……」 「你是要相信我,還是要相信微王的騙術?」 「這……」向侯猶豫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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