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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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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聽見呐喊,房內人推開門,跨步迎出。 “師弟!”她三步並兩步上前,神色興奮又期待。“你快試試這袍子!”迎風一抖,手中的袍子隨之展開。 “哪兒來的?”他困惑。 “唉,甭管這麼多,試了再說!”她咧著嘴,將外袍往他身上披。 他套入雙手衣袖,抖抖直,發現很合身,不禁有些訝異。 “師弟,這袍子不錯吧?”她在他身旁東繞西轉,仔細打量, “師姐你從哪兒弄來的?”伸手一摸,是由錦布所裁,想必價錢不低。 她正色地點點頭。“這幾日天氣是有些涼,我倒是送對了東西。” 他一愣,有些錯愕。 “怎麼,我不能送你東西嗎?”他的反應讓她沒好氣地皺皺鼻子,“瞧,佛要金裝,人要衣裝,這袍子穿在你身上可稱頭的!”越看越滿意,笑得合不攏嘴。 “師姐怎麼知道我的尺寸大小?”他仍參不透。 “哎唷,師弟呀!你問這麼多做啥?反正收下就是啦!”她笑嘻嘻,才不打算告訴他,上回自己在他房中早偷偷將他摸了個十之八九,尺寸大小哪還會不清楚?“如何?喜歡吧?喜歡吧?” 她期盼的表情讓他忍俊不禁,知道她是在跟那丫鬟“較勁”,這袍子當然不是她親手縫製,但必也費了一番心思。“非常喜歡。” 她滿臉得色,眉飛色舞,差點手舞足蹈起來,幾綹落下的發在面前晃動。 他瞅著她,噙笑提醒:“師姐,你頭髮好亂。” “咦?是嗎?”她伸手摸摸頭髮,感覺是有些蓬鬆。 他取來一把梳子,替她解發,動作輕柔地重新打理。“師姐,你說從前那簪子不好,老簪不牢,我瞧不是這樣,否則我特意買這新簪子給你,怎麼仍簪不牢?只怕什麼簪子到你手上,都是簪不牢吧?”挽起她的發,輕聲道:“往後……由我日日給你挽發,便沒這問題了。” 她心頭溫暖,垂眸看著足尖,笑意盎然。“這是你說的,可別食言啊!” 他結束手上動作,轉回她身前,微笑望著她,眸漾柔情。“對你,永遠不會。” 她抬首笑瞅著他。這小子,還以為他不大會說話呢。果然是糖葫蘆吃太多了嗎? 他像是想起什麼,踱至桌邊,拿起擱在上頭的雕花葫蘆遞給她,那裡頭盛著他早上出門辦事時順道替她買的桂花釀。 她眼睛一亮,伸手接過,迫不及待仰頸飲了一口,瓊漿入喉,滿足地眯起眼。“師弟,有個問題我擱在心頭好久了,可得問問你。” “嗯?” “當時在飛雪莊,你究竟是如何通過求酒試題的?”先前不問不代表不好奇,可疑惑日益月滋,憋著實在不好受。 “喔……”他微哂,說出她意想不到的答案:“我……沒通過,” “嗄?”她錯愕。 “我直接表明來意。” “……來意?”她越聽越胡塗。 “求酒,為我最重要的人。” 聞言,她心中柔情萬千,嘴上仍忍不住逗他:“最重要的人,嗯?” 他輕咳一聲,臉色微紅。 “如此,莊主就輕易將酒給你?”未免太容易了吧? “莊主只說……”他頓了頓,面色更紅。“……美酒易求,真心難得。” 凝視他半晌,她笑了,上前擁住他,表示同意。 真心難得——而她,得到了他的真心。 尾聲 大漠,天地相銜,沙丘連綿。 一頂白布帳柵內,三名魁梧漢子團團圍坐,面面相覷,不發一語。他們維持這姿勢,至少已有兩柱香的時間了。 “……王八羔子!”終於打破沉默的,是一句粗話。 在場的其它二位,顯然對這類言語習以為常,神色自若。 “娘的,這小妞怎麼厲害成這德性?”排行老二的漢子喃喃自語。 “難道她真是『蛐蛐兒仙子』?”憨頭憨腦的老三傻傻問道。 “你是白癡啊!”老四狠狠敲了他腦袋一下。“她也不見得多厲害,不就靠她那只大蛐蛐兒?” 老三摸摸自己被敲痛的頭,滿臉苦相。“四弟,你為什麼打我?等下大哥知道咱們又偷他的酒送給『蛐蛐兒仙子』,也要打我。你們就愛打我。” “因為你欠打!”老四瞪他一眼,一想到大哥,猛虎立刻縮成了耗子。“這個……二哥,你想想等會兒老大要問起,我們該怎生應付才是啊?” “嗯……”老二堪稱他們之中最足智多謀、深謀遠慮者,這當兒認真思考起來,不出半刻,一個絕妙點子誕生:“馬兒渴得很,誤把酒當水喝幹了。” “……二哥,這說辭妙是挺妙,可上上上上上次已用過了啊!” 老三傻笑。“對啊,而且大哥還不信。” 老二眉峰陡峭,埋頭苦思。唉,怪就怪大哥太精明,不好唬弄。 沉默蔓延。 三個江郎才盡的臭皮匠,抵不過十分之一個諸葛亮。 “老子決定了!”老二用力一拍大腿,一發脾氣嘴巴就下幹不淨。“咱們殺到那小妞帳裡,再真金白銀跟她比上一場,我他奶奶的有預感,這回咱們定能翻本!” “二哥,上回爺爺的預感不准,這回奶奶的會比較准嗎?”老三很憂心。 “閉嘴!”老二淩厲的目光掃向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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