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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打從李維孝從太子口中得知芙雲的失蹤和蘇家有關,已經又過了三天。

  這三天來,他沒有闖入蘇府一探究竟,也沒有追問芙雲的下落,卻恢復往日風流的習性,尋花問柳,短短幾天內已經打碎上百顆芳心。唯一不同的是,昔日的五皇子對女人溫文有禮,如今卻喜怒無常,動輒翻臉不認人。

  正午時分,三皇子妃離開蘇家返回三皇子府途中,碰巧遇上一身酒氣的李維孝。

  他笑吟吟的看著一臉不悅的三皇子妃,「三皇嫂,真是巧呀,居然在這裡遇見你。」

  三皇子妃冷冷的望著他,「不到中午時分就醉成這副德行,難得你還知道我是誰。」打從三天前為蘇語柔把關,她才愕然發現原來蘇語柔就是芙雲。經不起蘇語柔的再三懇求,她勉強應允不吐露真相,但卻還打算暗中幫助五皇子。可是沒想到他居然這樣的不爭氣,舊人才離去,又馬上懷抱新人,難怪蘇語柔執意離開呀!

  「三皇嫂你錯了,我不是中午時分就醉成這樣,而是從昨晚就醉成這樣。」他嘻皮笑臉的接腔。

  「荒唐!」

  「今朝有酒今朝醉,三皇嫂何必事事認真?這樣活著太辛苦了,不如陪小弟喝上一壺。」

  「難道你已經將芙雲忘得一乾二淨了?」

  「比芙雲漂亮又溫柔的姑娘比比皆是,我何苦為她做那麼大的犧牲呢?太不值得了!」

  「難怪芙雲會離你而去!花心如你,誰敢留在你的身邊?」三皇子妃憤而離去,全然沒有留意她最後的一句話令他臉色大變。

  三皇子妃回到府中告知三皇子一切的故事後,三皇子立即偕同太子進宮向皇上問清事情的真相。

  他們匆匆趕往五皇子府,決心要告訴李維孝實情,因為蘇語柔的病情只是暫緩發作,隨時有可能離世。

  在五皇子府中迎接他們的不是為情所困的李維孝,而是在遇見芙雲之前縱情歡場的五皇子;他雙手各摟著一名女子,面前尚有一群女子翩翩起舞。

  「你這是在幹什麼?!」太子見狀差點氣昏過去。

  「喝花酒呀!大皇兄要不要也喝一杯?」

  太子命人趕走這些女子之後厲聲道:「本宮已經知道芙雲的下落,隨本宮去見她。」

  李維孝淡漠的應道:「我為什麼要去見芙雲?是她自己走掉的,我沒有興趣挽留一個心不在我身上的女子。」

  「你說什麼?」太子差點氣炸了。他為芙雲的事花費了多少心思,如今這個始作俑者居然就這樣輕輕鬆松的說不要!

  「我想通了,何必為她一個人放棄整個花花世界呢?」

  三皇子問道:「芙雲如今身在蘇府,難道你不想見她了嗎?」

  李維孝毫不意外的回答:「我知道她在蘇府。」

  兩位皇子頓時傻住了。太子疑惑的追問:「既知她的下落,為何不去見她?難道你忘了前幾天你是如何急著要找到她嗎?難道你忘了她身染重病,不久于人世嗎?」

  李維孝冷酷的表示:「既然她不久于人世,我考慮數日後,還是決定不再相見,免得我府中多留一個死人。」

  太子和三皇子簡直不敢相信他們所聽到的。「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希望你不要後悔!l他們兩人氣衝衝的離開。

  蘇盟悄悄潛入五皇子府,想與李維孝一談,但在見到李維孝和眾多煙花女子尋歡作樂的模樣時,他的心霎時冷了。今日中午,蘇語柔即將奉旨削髮為尼,他來此原想將真相告知李維孝,請他勸妹妹改變心意,讓一對有情人相守度過這最後的一段日子。

  看來……他是一相情願了。

  李維孝冷冷的看著他,聲音中有著強烈的怒氣。「你來這裡做什麼?」

  「本來有事相告,可是見五皇子如此忙碌,似乎不便打擾;草民這就告辭。」難怪柔兒會執意離開,事到如今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李維孝怒喝道:「大膽!本皇子的府邸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說!你來此究竟所為何事?」他的心繃得死緊,就怕蘇盟是前來告知芙雲的死訊。

  「草民前來只是想為舍妹問一句,五皇子究竟心屬何人?」

  「我的心不屬於任何人,只屬於我自己。」

  「也不屬於芙雲嗎?」

  他心中一痛,只想用殘忍的話掩飾自己的傷,「屈屈一名煙花女子,本皇子怎會看在眼裡?」

  「既是如此,草民無話可說。告辭。」蘇盟隨即轉身離去,李維孝亦未加以阻撓。

  良久,窗外忽然傳來一聲歎息。

  他飛奔而出。

  蘇語柔雙手合十,靜靜的跪在佛像前,臉上全然是平靜和安詳的神情。

  今日,是她落髮為尼的時刻。

  四天前她到鬼門關走了一回,幸虧李夢謹贈藥才得以重返陽間;可是保命仙丹只能治標不能治本,她的病情雖然暫時穩住,卻也撐不了太久,她只想用餘生來祈求爹娘長壽,兄長早結姻緣,就心滿意足了。

  時辰已到,住持端著落髮用具走到她身旁,她合上眼,等待落髮的那一刹那,卻驀然聽見一聲狂吼——

  「誰都不准給我動手!」

  是他!蘇語柔睜開雙眼,轉頭望向狂奔而來的李維孝。他怎麼可能會來這裡?她原已歸於平靜的心湖再度泛起一陣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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