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秋飛花 > 秦郎,情郎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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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銀玲有些訝然地道:「原來齊公子有事要辦,真抱歉影響到你。如果有事,您就先行吧,這兒有我們就可以了。 齊雲皙卻不經意地瞟了怪老婦人一眼,道:「不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兒。何況這幾日下來,我們大家都成了朋友。如果絹絹姑娘出了事,在下怎好在這個對候離開?一切都等找到絹絹姑娘再說,要在下先行離去除非你們當在下不是朋友。」他這樣一講,大家自然不能再說什麼了。 袁六讓掌櫃又準備了一間房間,然後在絹絹原來的住處擺上酒席,大家一齊飲酒。玄銀玲本沒有心情去吃喝,想推辭,但想到與袁六和齊雲皙分開數日,彼此都有些話要說,只好勉為其難。 她與齊雲皙有過數面之緣,要聚在一起倒也罷了。 那老太婆本來是完全不相干的人,也非要來白吃白喝。 總算是她忍得氣,齊雲皙又是一個灑脫之人,袁六見兩人都不反對當然也不好說了。 自酒宴開場,老太婆盡現俗相。一忽兒要玄銀玲這個「小輩」替她夾菜,一忽兒又說被肉絲卡住了牙,拿起牙籤對著滿桌子酒菜亂挑。搞得玄銀玲差點兒罵出聲來。 齊雲皙剛想與玄銀玲搭話,卻又被老太婆一杯酒潑到身上。被她這一攪大家都覺得掃興,便早早散了,各自回房休息。 7. 為什麼會有一股蘭花的香氣?這兒有人種蘭花嗎? 好奇怪!迷茫的夜色之中,客棧石牆之外,只見一道孤影端坐在石上。 他左手拿著一隻酒杯,杯中只剩下半盞酒水。另一隻手在石上面緩緩的劃著。劃了一陣子,將手指在杯中沾了一點兒酒,又繼續劃,口中念念有詞: 「斜陽渡,弦斷有誰聽。三載不歸家何處?幾回惆悵憶芳汀。夢裡是金陵。」 玄銀玲緩步從石牆轉角處繞出。 原來,這半闋《江南憶》正是三個月前,他在荊州斜陽渡歸雲亭畔留下的。此時的他,背影清瘦纖長,獨處在這春寒之中,自然帶有一股絕世獨立、綽然飄逸的氣質。 「玄姑娘?」他有些驚愕,「這麼晚了,還沒有休息?」 玄銀玲面帶微笑,走近他的身旁,點頭道,「齊公子不也是一樣。」 齊雲皙輕輕一笑,將手中酒杯放下,站起身來道:「因為連日來發生了許多事情,一時想不明白,所以不能人睡。」」 玄銀玲看不清楚他的臉,但憑他的語氣,仍是一派溫文儒雅,與秦惜玉的率性完全不同,心中平添好感。 又想起那日他出手相救之義,便向他一福,道:「還沒多謝齊公子救命之恩。」 齊雲皙連稱不敢,急忙扶起她道:「姑娘哪兒的話?姑娘不責怪在下故弄玄虛的過失,在下就感激不盡了。」 聽到他提起「故弄玄虛」這才憶起,原來是他暗中用紙條指引自己找到秦惜玉的。算來這個人心機也夠深沉,跟在她身後三個月,她居然笨到一直不曾發現。只因想著沒有他自己恐怕也找不到秦惜工,所以心中非但沒有一絲怨怪,反而十分感激。 她含笑答道:「全憑公子指引,才讓我與榛弟見面。又怎麼敢怪公子呢!」見他仍有疑問,她心中明白。便把她與秦榛二人的關係以及她二人後來怎樣分開的,所有發生的事都向他講述一了遍。 齊雲皙道:「其實是在下在歸雲亭無意聽到玄姑娘與絹絹姑娘的對話,才知道你們要找秦公子。恰巧我與他相識。但有意指引,又怕姑娘以為下在別有所圖,所以不敢直言。」 玄銀玲又是一番謙詞。不知何故,此刻與他獨處,身上那點兒江湖兒女的豪氣頓時全消,就連說話也變得越發斯文起來。怪的是,起初對他尚有些少女懷春的情愫,而今卻無故消失了。突然又想起什麼,忽然柳眉微蹙,滿面慚愧地道:「對不起。」 眉含煙翠,眸染春波,他在黑暗之中仍然看得分明。正心旌搖盪,聽她說話,竟然沒有聽明白。 「什麼?」 「我是說,我榛弟他搶走你的玉片又打傷你,真的很抱歉。」 她雖然一直搞不懂其中的來龍去脈,但心中就認定了有錯的那個怎樣也不會是這位文采風流,瀟灑不群的齊公子了。 「姑娘不需要道歉,其實那個東西對我來說並不重要。」他的雙眼似會說話一般,向玄銀玲暗示著。輕柔的話語,像絲絲的甘泉滲進她的心房。 「不管怎樣,下次再見到他,我一定讓他把東西還給你。」她說得十分肯定。 「我真的不在乎。」他急切地申辯道。 「我知道。」她盈盈地笑著。齊雲皙暗中歎道:為什麼自己一早沒有發覺,她的笑容是那樣的甜美。 玄銀玲感覺到他暗中在注視自己,有些不自在,道:「對了,那天我見你沉到水底好擔心。你後來怎樣了?」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道:「我……後來是那個叫蓉欣的姑娘的丈夫救了我。」 「丈夫?」她迷惑地道,「她有丈夫的嗎?」 齊雲皙道:「就是那天在船頭和她一起打鬧的中年人。」 啊?原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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