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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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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歎了口氣後,才開始說:「歌澤王子與公主拜完堂、去宗廟祭把過祖先後,上大王殿去向大王拜別,但在行至殿前,歌澤王子也不知得到什麼消息,突然臉色驟變,接著,大王殿屋頂上突然飛來一箭,當場穿透他的身子。」 瑞紫的話就像是那支穿透歌澤身子的箭也射進舜蘭心裡,她按壓住胸口,仍止不住那股劇痛。「他……中箭了?!」 「王子中箭後血流如注,身體不支的跪倒在地,最後救治不及,慘然斷氣。」瑞紫餘悸猶存的描述出當時的景況。 他死了?歌澤竟死了?該死的她沒死,死的居然是他?! 舜蘭難以接受,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造化弄人,造化真的弄人啊!她閉上眼,完全無法接受,她情願死的是自己,到頭來怎麼會是他?! 「後來查出射殺歌澤王子的是南寮派來的刺客,那刺客被逮後,立即教大王斬首了。」瑞紫繼續說。 他竟是死于南寮人之手……倘若,她沒有強留他這一個月,也許南寮不會有機會對他痛下殺手,是她……是她害死他的嗎? 「他的屍首被帶回西鄴後,聽說西鄴王氣憤難當,幾個月前與南寮開戰。公主曾要求大王與西鄴一起發兵攻打南寮,但大王拒絕了,說這是西縣的事,咱們大宓不方便插手。公主聽了便不再多說什麼…… 「唉,說起來,歌澤王子過去與你也頗有交情,他的死,你一定極為震撼。知道嗎?他死後外頭竟還笑他命不夠硬,根本鎮不住女帝,一成親便喪命,當真不自量力的話,真是教人為他感到不值——天啊,你臉色怎麼比剛醒來時還要蒼白?」 瑞紫見她神色不對,心驚的問。 舜蘭搖著頭,胸口像堵著巨石,一句話再也說不出來。 「歌澤王子實在死得太悲慘了,難怪你會如此……不過他死後,大夥都在討論一件事。王子死前竟是向南方跪地流淚,奇怪的是,就算要跪,西鄴在北邊啊,他怎會往南跪?」想緩和她的情緒,知道她性子貪新奇,故意說些嘖嘖稱奇的怪事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聞言,舜蘭的眼淚終於止不住的滑落了。那是因為她的屋子就在大王殿的南方啊,他是悲傷自己趕不過來見她最後一面吧……歌澤啊歌澤,死前未能與她見上一面,對他來說,該是多麼遺憾飲恨的事啊! 她寧願這一切才是夢啊……這一定搞錯了!在之前的「現實中」,他活得好好的,死的人是她,所以現在才是夢,現在才是! 「啊,你都哭了,算了,我不說了。」見她落淚,瑞紫慌張的要幫她拭淚。 「不……你說,把你知道的、看見的,都告訴我吧。」 「我知道的就這些。」見舜蘭仍然淚如雨下,她更慌了。「我看我還是趕快去通知大王或王后過來好了。」 「瑞紫,拜託你,別去……」她拉住她的衣袖,露出極為懇求的眼神。 舜蘭終於體會到何謂椎心之痛。 原來,被留下的人,才是真正陷入深淵的人。 她曾經那麼殘忍的想獨留下他,如今自己親身經歷後,才知道那何只痛,簡直是痛不欲生! 「你怎麼還在哭?到底什麼事令你這麼傷心,完全沒有想活下的意念啊!」瑞紫著急的問道。 她日日都來探她,為身子尚未行動自如的她梳洗,也依她的懇求,沒將她已清醒過來的事告訴任何人,可是整整淚流七日了,再這樣下去,她會先哭瞎了眼睛。 舜蘭還是不說話,此刻的她確實是沒有獨活的勇氣。 瑞紫忽然正色的問:「舜蘭,你老實說,是不是因為聽到歌澤王子的死訊,才讓你這麼傷心欲絕?」 見她閉著的眼皮顫了一下,瑞紫輕歎了口氣。 「果真是他!唉,我之前曾在遠處,見他待你極為溫柔,比對待公主時還要深情,那時我就想,他喜愛的人應該是你。」 舜蘭睜了眸,但雙眼佈滿悲傷,還是什麼話也不能說。 「你們是相愛的吧?所以聽到他的死訊,你怎能不悲痛呢?可是,你不能這樣下去,你想死總得去見過他之後再死吧?」 她眼兒睜大了。「見他?」 「我指的是他的墳,你該去為他上一位香才對。你可知他到死都緊抓著不放的東西是什麼?」 「是……什麼?」 「是一個用錦袋裝著的奇怪珠子。那天我隨侍公主身邊,王子中箭後,朝南方跪地時,我親眼看到他將這錦袋緊抓在手中的。後來可能移動時不慎掉落了,被我撿到。這錦袋我以前看你用過,又看裡面的東西怪得很,猜想八成是你的吧!」瑞紫邊說邊把那錦袋拿出來給她看。 「蘭珠……那是我送他的蘭珠……」舜蘭苦澀道,感覺淚水又湧上眼眶了。 「蘭珠?原來這東西還有名字啊!」將錦袋放進她手中,物歸原主了。 她握著錦袋,心酸更盛。 這是你給我的東西,我會將它帶在身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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