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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此刻她被綁在椅子上,嘴也塞進布條,人被關進一間小閣裡,面前的木板牆有道細縫,能教她觀見大廳裡的情形。

  可她動彈不得,也不能出聲,只能眼睜睜看著祈夜行在離她僅一道牆的地方坐下。

  身上披著保暖狐裘,狐裘是敞開的,裡頭是件銀白色紋龍便裳,顯然此次前來不是正式訪見,而是私下密訪。

  「七哥要人傳話,說是有事與朕說,請朕移駕,這會朕過來了,你要說什麼呢?」祈夜白懶聲問,神情像是目空一切,但更像是空無一物,對任何事都滿不在乎。

  祈夜行瞧著他的樣子,只是冷笑。自從九珍死後,九弟打擊太大,就成了這副死樣子。「在說其他事前,有樣東西想先讓你瞧。」他將玉珮遞給他。

  祈夜白先是漫不經心,可是在瞧清那件東西後,神情微變。「這是……」他聲音明顯拉緊。

  「你都認得,偏她記不得!」見狀,祈夜行表情譏誚的冷哼。

  「原來這塊玉你拿去了?」

  「沒錯。」

  「何時拿走的?」

  「那回我在東宮溺水時,她救我,我從她身上取下來的。」

  「你偷?!」

  「算是吧,但她顯然對這塊玉一點情分也沒有!」祈夜行恨恨的說。

  祈夜白頓時冷笑,身子也沒那麼僵硬了,「這是她在路上撿到的,隨手掛在身上,不過是塊不值錢的石子,她又怎會有情分?也虧你將此物偷來保存至今,只是這對她卻是一點意義也沒有。」

  這話讓祈夜行白了臉。他拿出這塊玉就是想知道,這東西之于那女人到底有沒有意義,結果……他閉上眼,大為受傷。難怪她會在自個兒還給她後,立即隨手扔掉。

  「你偷這東西想睹物思人,但九珍一顆心全在朕身上,你是白費心思了。」

  小閣裡的九珍聽了訝然不已。原來那塊玉原本就是她撿來的?天啊,她怎麼忘記這件事了?

  而且九哥真的不一樣了,以前他都會顧念兄弟之情,就算明知祈夜行對她的心思,也不曾這樣譏人,難道這真的都是因為她的死所致?

  「對,我只能睹物思人,可你呢?可惜了她的一顆心,讓她臨死都不願意做你的妻進陵廟!」

  「你!」祈夜白幡然變臉。

  「你背叛了九珍,讓她含恨而終,又硬要將她的骨灰送進陵廟,這不是讓她死都不瞑目嗎?!」

  「你住口!朕若不是受彌香所惑而失常,她又怎會以為朕背叛帶著怨恨離世,朕來不及對她解釋,已經遺憾萬分了,若今日你請朕移駕就是要落井下石,朕不想聽。」

  九珍腦袋涼了片刻後,眼眶驀地發熱。

  真是彌香,真是彌香所致!原來她誤會了……

  九哥,對不起,我不該衝動的不聽你解釋……對不起……對不起……她淚流滿面,自責不已。

  「你若不想聽,來這趟還有什麼意義?」祈夜行哼笑。

  他大怒。「你到底想說什麼?!」

  是啊,他將九哥找來,又把她綁在這兒,到底想做什麼?九珍也很想問,可惜嘴被堵著,開不了口。

  祈夜行陰損一笑。「她一死,你立即立了後妃,我要是你,這兩個女人害得我心愛的人喪命,我定會親手殺了她們,又如何會讓她們坐上後宮最高的位置?你這番有了新人忘舊人的作為,可想過九泉之下她的心情?」

  「朕的事不用你管,若你繼續說這些廢話,朕這就離去,而你,等著領罰!」祈夜白惱怒地低吼。

  「這如何是廢話?說不定有人也很想追問你為什麼這麼無情。」祈夜行說著,目光朝九珍所在的小閣方向瞥了一眼,霎時讓她心頭一緊,神經緊繃。

  祈夜白眉頭一擰,「是什麼人想追問?」

  「也許是你愛極的人也不一定。」

  他眸光一閃,竟出現了幾絲驚慌。「你說的到底是誰?!」

  「難道你愛的人很多?還是,你根本就沒有愛過人?」

  「你!」祈夜白雙眼仿佛燃起噬人烈焰,沉下臉怒斥,「祈夜行,你若再繼續戲弄朕,朕不會饒你的!」

  「那你就大聲說,為什麼負了那女人,你根本不配擁有她!」

  「不,她是朕今生唯一摯愛的女人,而立季懷剛姊妹為後妃的理由,你不該問朕,而是該去問你的母親,德太妃!」

  「問……我的母妃?」這讓祈夜行瞬間一怔,很意外他說出這個人。

  「沒錯,要不是你什麼都不知情,朕早與你翻臉,甚至——」祈夜白臉龐轉為陰狠,話未說完也知答案。「朕就告訴你,這兩個女人是德太妃要父皇指給朕的,甚至怕我得知反對,在死前才秘密列入遺詔中逼大哥照辦的!」

  「……母妃為什麼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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