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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王爺……您對本宮難道一點也不動心嗎?倘若與我聯姻,可保兩國長治久安——」她忍不住希冀,困難地問。

  朱戰楫揮手阻擋她說出更多他不想聽的話語。「沒有,本王性情乖僻薄涼,不動心則已,一動心便再無法挽回,公主錯愛,本王在此謝過,但僅有如此,至於兩國能否長治久安,公主你想本王會真正在乎嗎?」那股子不在乎他人生死的冷酷,陰陰狠狠地拂過她,像極了惡魔再世!

  她當下羞憤難當地落荒而去。

  公主離去,他這才仔細抱起睡得深沉的銀一兩。

  受到驚動,她也悠悠轉醒,連眼都未睜便開口問:「談完了?」

  「談完了。」

  「公主回去了?」

  「回去了。」

  「爺。」

  「嗯?」他輕輕將她置於軟榻上。

  「每次我睡在這上書房,都是您抱我上榻的?」

  「……嗯。」

  「我就知道,難怪這懷抱這麼熟悉……」說著說著,眼還未張,又跌入夢鄉。

  他要人取來真絲薄毯為她覆上,已是秋至,空氣裡多少帶著些許寒意。

  靜坐一旁,心疼地打量她,知道這幾日她與他共眠,夜無好眠,每每要到深更才肯放鬆入睡。真是個傻丫頭啊!天下女子都想跳上他的床,唯獨她畏之如蛇蠍,避之唯恐不及,在他的刻意下,她名節早蕩然無存,難道還要死守清白嗎?

  為誰守清白?為她的未婚夫婿?哼!

  思及此,他怒不可遏,發狂的神色宛如魔鬼,打算立時就要搖醒她,狂暴地要了她。

  「爺!」李少在門外呼叫。

  「什麼事?」怒火未息,卻也減了幾分。

  「相爺親自來報,說是皇上今朝突然吐血,情況緊急,有請爺即刻進宮。」

  哼,這混賬,真沉不住氣,果然動手了。

  「知道了,備轎,叫總管來。」他一連交代。

  總管匆匆趕至上書房。

  「爺?」

  朱戰楫瞧著依舊睡熟的她,交代道:「讓她睡,別吵醒她,記住,替本王看緊她。」

  至於看緊她什麼,總管自然明白。

  很好,很好!他才離開幾個時辰進宮去探望那已然起死回生的皇上,回頭,她就給他偷人!

  遠遠瞧見王府清幽院上的兩道身影,男的癡癡低望,女的一會巧笑倩兮,一會喜極落淚,最後女子掏出懷中物,含笑獻上,男子則粲笑收下。

  迎風夕陽下,兩人並肩而立,低首喁喁,兩小無猜。

  咱的一聲,手中玉扇已然斷折兩截。

  「總管,本王要見他。」落下交代便斷然離去。

  段小宗收拾行李準備離開,略帶稚氣的臉龐瞧得出俊秀斯文,他喜孜孜地將一兩姊送他的東西小心收好。此次離去,他已安心,回鄉後就等著過幸福的生活了。

  他松下一口氣,神情輕鬆,拎起包包向客棧掌櫃付清了房錢後,走出客棧轉入大街,卻遭人阻攔。

  「請問可是段公子?」來人上前問。

  「在下姓段沒錯。」話才落,人已不見。

  第八章

  「你就是段小宗?」俊顏半垂,讓人看不見問話人的情緒。

  「我、我……我就是段小宗。」趴跪在地上的人已然得知端坐椅上的貴氣男子是何許人也。

  「大膽,敢在本王面前稱我!」一道子怒斥陡落。

  「是是是,草民叩見王爺。」段小宗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朱戰楫冷笑一聲。「你認識一兩?」

  一兩姊?只知她在王爺府裡當差,莫非就是這位王爺?但王爺為何會問起他與一兩姊認識與否?「……認、認識。」

  「如何認識的?」

  「我們從小就訂有親事。」他抖著聲,據實以告。

  朱戰楫呼吸加沉。「你們一共出遊幾次?」

  「嗄……此次上金陵共與一兩姊見過四次面。」

  「每次見面都聊些什麼?」他聲音明顯緊繃。

  「聊……聊此一家鄉事……聊我……草民的婚事……」

  「婚事!你打算要成親了嗎?」暴怒之兆,清晰可聞。

  「草民今年已十七,父母說可以成親了。」

  「才十七!」她竟想嫁給一名娃兒!「打算何時成親?」朱戰楫按下怒火,身邊百年瓷瓶已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一兩姊說,此番回鄉後,草民隨時可以娶親。」

  「什麼?她就這麼迫不及待要嫁人!」到此他已全然失控,燃燒的怒火足以燎原,一掌便劈向跪地之人,幾次掌擊後段小宗當場噴血趴地,但他仍止不住怒火,第一次動手汙了自己雙手。

  「爺,請息怒啊!」隨侍的李少趕緊進言。任爺冷漢薄情,遇上男女情事,也要狠狠喝上一口酸醋不可。

  「所以你這次來是要帶她走的?」揪住段小宗帶血衣襟,聲音瘩啞,似要撕了他一般。

  「不……不是。」口吐鮮血,胸口劇痛,至今還不明白,為何王爺要為他的親事發這大的火,大有將他剝皮拆骨之勢?

  「不是?你不是急著成親嗎?」

  「草草草民……是急著成親,若王爺不許……那草民就不……娶親了。」咳著血,猜測是成親惹的禍,雖然不知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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