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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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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只要她喜歡,有興趣學習的,他從不阻止,好比一日她上街巧見一名姑娘虎虎生風地騎著一匹快馬從她身旁呼嘯而過,模樣好生颯爽,當下羡慕,回頭就向他暗示要求騎馬,他依舊沒當面應允,但隔日就有一名馬師牽著馬至廚房問她何時能開始練馬。 實在不解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哼,也不是全然的好,他不僅多次戲弄她,有幾次還差點讓她小命不保,最最最可惡的是,他竟然奪走了她的初吻,而且事後連一聲道歉也沒有,看她的眼神也一次比一次奇怪,害她現在每次與他在上書房獨處時,都會覺得有些發毛。 她越來越迷惑了,也不得不承認他真是一個令人難以捉摸的人,有時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與他相處? 想不通,結果就不知不覺趴在案上睡著了…… 「啊!」銀一兩醒後驚叫,發現自己竟然睡在上書房裡,七王爺專屬的金面銅鑄軟榻上,身上還蓋著他專用的蠶絲薄被。難怪昨夜她睡得如此舒服,可是,是誰抱她上榻的?她明明記得自己最後是趴在桌案小睡片刻的,最後怎麼會睡在這軟榻上? 如有人抱她上榻,那又會是誰呢? 她敲敲腦袋,怪自己睡得太熱,才會連是誰好心抱她上榻都不知道,這下她向誰道謝去? 「哎呀!不管了,還是趁沒人發現前快開溜吧!」她腳尖才要伸下地板就聽到開門聲,嚇得她火速又將腳收回。 「七弟,真是抱歉,一早就來打攪……你——」太子已經與朱戰楫一腳踏進上書房,也一眼看見愕然縮於軟榻上的銀一兩,神情不禁有些訝然。 「爺,太子……我……」這可糟了!太子和主子議事,她這奴才竟在上書房裡睡大覺,成何體統?她趕緊起身打算告罪,只是才要出聲就聽到太子先開口揶揄。 「七弟,你府裡的廚娘還真是特別,敢情您這書房重地成了她的寢房了?」早知道七弟寵這丫頭,但不知容忍她成這模樣,連父皇前年御賜的金面銅鑄軟榻,都讓這丫頭糟蹋。 聽太子這麼說,登時嚇得銀一兩一動也不敢動,張著大眼不知如何是好。 只聽聞朱戰楫冷冷地低笑,瞄了一眼軟榻上發抖著急的人兒。「這軟榻本王已轉送予她,這丫頭愛怎麼用隨她去。」 「送給我了?」她震了一下。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不知道? 「送給她了?七弟,你還真是慷慨啊!」太子越發驚異。開始深思地打量起軟榻上抖動的身子。 不喜她被人盯著,朱戰楫不著痕跡地走至她面前,將她身上的蠶絲薄被拉好,蓋住她的身子,扯了扯她因剛睡醒而淩亂的髮絲,出奇溫柔地以眼神示意她安靜待在軟榻上不必怕。 有了他的護衛,銀一兩咬咬唇,這才停止發抖。 他轉身隔開了太子打量的視線,淡漠地道:「說正事吧!」 「在這丫頭面前說?」太子驚叫。 朱戰楫聳聳肩,輕描淡寫地問:「有何不可?」 「可是,這可是國家機密,怎能讓一個丫頭……萬一……」他張口結舌,有些不可置信。 「本王說過,有何不可!」他不耐煩地再次重複,口氣不容質疑。 「呃……那好吧!」太子不敢再堅持,只得含怒地瞪了一眼榻上的人。這丫頭不僅沒有對他這個太子行禮,也沒有即刻下榻的意思,一個廚娘還真的想待在這裡聽國家大事,她真是好大的膽子。正想要怒斥一頓,卻轉身瞧見七弟的臉色,暗吸一口氣,也就不敢發作了。 罷了,他現下連個丫頭都不如。壓下熊熊怒火,敢怒不敢言,窩囊地直接提重點。 「七弟,你幾日沒上朝了,上回所提邊關作亂之事,事態緊急,父皇要我在上朝前先問問七弟的意思,看是要戰要和,父皇也好在朝上有所主張。」明著皇帝是這皇朝的主子,但天下都知道他七王爺才是這皇朝幕後真正的掌權者,連皇帝要施行新策都要先請示過他方能算數,所以自己在這受點窩囊氣算什麼。太子自我安慰著。 朱戰楫涼涼一笑。「要戰要和,父皇與你不是早有主張了,何必來問我?」 太子心驚。「哪有的事,若沒七弟指示,我與父皇哪敢自作主張?」他汗涔涔地否認。七弟該不會發現了什麼了吧? 「是嗎?那本王若是說要和呢?」 「要和?呃……若七弟是這個意思,我會轉告父皇的。」太子低著首,連拳都握不緊,只能任雙手抖著。 「哼,轉告父皇,這事不急著商議,過幾日再說。」他不急著表態,還有事要確認呢! 「……我會轉告父皇七弟的意思。」太子頭也不回地急奔離開和宮王府,直奔皇宮朝陽殿。 「你還好吧?」太子一離開,朱戰楫馬上收起冷笑,轉身朝著軟榻上無措的人兒走去,見她臉色發白,似乎真的受到驚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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