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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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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真是漂亮!她敢說這匹布是所有裡頭花色最漂亮、織工最細緻的,絕對適合一位高貴的娘娘來穿,而不是一個雄武的王爺。「王爺,您喜歡就好。」想不到王爺竟是娘娘腔之人!她嫌惡地搖搖頭,不敢多嘴。 「這匹也不錯。」這回他以目光詢問她,但不等她回答又轉身東挑西選,挑的全是一些粉色花草圖案,選的淨是一些秀氣織緝。 銀一兩不禁懷疑他找她來做什麼,真的需要她的意見嗎? 隨意挑了好一會後,他才朝朱戰縱道:「方才本王所點過的布匹留下,其餘的送回宮去吧!」 「七哥,我怎麼覺得您的品味變了?」朱戰縱臉色怪異。 他可是驚異好久了,七哥什麼時候愛上女兒裝,又是從何時開始變了性向? 可瞧他戾氣依舊,也不像啊! 朱戰楫臉色微厲。「我說過這是本王要穿的嗎?」 「嗄?不是七哥要穿,但七哥府上又沒女眷,那這些名貴布匹要給誰穿?」朱戰縱驚異地問。 他森然冷笑,指著銀一兩。「這還用問,當然是她要穿。」 「嗄?」朱戰縱訝異得張大嘴巴。一個廚房丫頭要穿進貢皇宮的極品?! 令他傻眼。 「咦?」別說十一皇子傻了眼,當事人銀一兩更是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誰來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爺,您這是在捉弄我嗎?」她還沒找他算輕薄的賬,他竟然先戲弄起她來。挑完織布後依照往常,王爺用膳時,銀一兩一定隨侍在側,但平時她不會在用膳時打攪他,可這會兒她實在忍不住大著膽子,非要問個明白不可。 他看了她一眼,沒搭話,繼續吃著他的飯。 「爺。」她乾脆心急地跑到他跟前盯著他的臉問。今天若沒問個明白,她不會甘休的。 「總管,要人夾那道銀心卷讓本王嘗嘗。」朱戰楫當做沒瞧見她急迫的小臉,逕自吩咐。 總管立刻命人呈上那道銀心卷,送菜的人卻在半路讓她給擋著,自動地繞路王另一側為爺上菜。 想來也只有這丫頭敢如此大膽,在爺面前放肆也不會受罰,所以其他人最好識相地當她不存在,隨她在爺跟前做些什麼。 他嘗了一口,愉悅地點頭。她的廚藝又精進了!放下銀筷,命人取了碗茶水漱漱口,才道:「年關要到了,本王犒賞你,也當是捉弄嗎?」他終於理會她了。 見他肯開金口與她說話,銀一兩忙說:「可是我聽說那是皇宮貢品,是皇親貴族才有資格穿的,若要我穿上豈不犯了殺頭罪?」 「皇宮貢品又如何?是本王要你穿的,誰敢要你腦袋。」 「可是,我是個廚娘,天天干些粗活,穿著這麼嬌貴,豈不要糟蹋了一匹匹珍貴好布?」 朱戰楫一臉無所謂。「不就幾匹料子,隨你穿著幹活,糟蹋了就糟蹋了,還是我將這些布匹製成你的廚巾,每日圍在你身上好方便你幹活?」他惡意地大笑。 就猜想他不懷好意,果真沒錯。 她忍下住翻白眼。她到底哪裡得罪他了?非要對她又是佔便宜又是欺侮的,真是氣死人! 結果那些錦織珍品,真成了一塊塊的廚巾。 和宮王府果真是當今世上最為奢侈的地方,一布一巾皆是珍貴無比啊! 銀一兩恨恨地瞪著手中的廚巾,靛藍織錦,蝴蝶面繡,巧奪天工。 可惡,真是個任性的傢伙! 年關將至,和宮王府宴客可是件大事,來的人全是穿金戴銀的大人物,馬虎不得,銀一兩身為廚房總廚,自當天一早起就開爐忙得暈頭轉向,好不容易順利呈上佳餚,打算好好喘口氣地與容嬤嬤以及錦兒偷些小點心至齊心湖賞月喝酒,快活一番。只是才與錦兒嘻嘻笑笑地偷了御賜梅糕,正打算走人,就傳來主子有令,要她至前廳伺候。 銀一兩飆著熱汗趕到前廳,先到總管跟前報到後,在等著總管向王爺通報的空檔,趁機瞧瞧這豪華夜宴。 瞧花雕廳上擺了個大圓桌,座上貴客共有七,八名,其中幾名常來府裡,她也見過,有太子、十一皇子、尚書大人、相爺,還有一個遠遠望過一次的九爺,至於其他幾位她就沒印象了,不過席中倒有一名丰姿綽約的貴婦,不知道是誰? 總管微傾身子,輕聲稟告正端坐王位與人對飲的主子。 聞言,朱戰楫放下杯子,轉頭向她微微招手。 知道今天的場面不同,不容她擺臉色,於是銀一兩乖順有禮地抹抹汗,快步來到他的身邊。「爺。」只是她依然抬頭挺胸,不若一般奴才見了主子般躬身低首。 「嗯,一旁候著伺——」 「喲,王爺,你這奴才當真沒規矩,竟敢抬頭挺胸直視主子,該罰。來人啊,把這丫頭拖出去打耳刮子。」說話的是當今聖上最寵倖的搖妃娘娘。她年約三十,風情豔麗,今日代表日前狩獵墜馬受傷,不克前來的皇上。 「咦?」銀一兩低首一看,發現自己已教兩名護衛一人一手給架了起來。 「慢著。」朱戰楫才輕輕一瞪,搖妃帶來的那兩個護衛即刻松了手,他們一鬆手,李少立即機伶地輕拉銀一兩躲至主子身後。他與她私交不錯,趕緊為她解圍。 這場面只有主子救得了這丫頭了,而且瞧主子的表情想來也是會救。 「王爺,本宮為你教訓家奴,你不高興嗎?」搖妃仗勢自己得寵,不悅地說。 朱戰楫冷睇向她。「兒臣不敢,只是掌嘴似乎不夠嚴懲,這丫頭可是丟了本王的顏面啊!」 「嗄?」以為他要救她,原來是要整她!銀一兩呆呆杵在他身後,與李少愕然對望。 她死定了嗎? 搖妃眉開眼笑。「這還不容易,再要人打她板子,包准她三天下下了床。」銀一兩當場綠了臉。 只見那該死的主子還嫌不夠慘似地搖頭。 「那就再賜這丫頭釘板伺候,跪她三個時辰,恐怕今後再也不良於行。」夠狠毒嚴厲了吧!一旁的九皇子朱戰基幫忙出主意。 「她不過是個不懂事的丫頭,老夫瞧還是算了。」還是丞相仁慈心軟,為她說上一句。 「不成,在我看來,殺了這丫頭還不更乾脆?」最後居然連太子都參上一腳。 銀一兩聽到這兒,不用釘板就已經站不住了。她在廚房待得好好的,王子居然找她來尋開心受死,這算是今晚的餘興節目嗎? 「是嗎?這丫頭目無法紀,就這麼處死太便宜了。」朱戰楫卻嫌育樂性不夠,還要加料。 「那七哥你打算怎麼罰?」十一皇子朱戰縱探問。別人可能不知,可是上回他送楊棪織造到府時,得知這丫頭深得七哥歡心,他不相信七哥真忍心殺她。 他有些懷疑,但話又說回來,七哥行事多變,喜好無常,今日疼若至寶,明日可能棄若敝屣,說不準真拿她開刀也不一定。 朱戰楫森冷低笑。「她雙眼不馴,先挖了她的眼,見了本王挺身不屈,斬了她的腿,挫了她的骨,其性莽撞,割了她的舌,剝了她的皮。」他惡狠狠地站起身。 天啊!這麼殘暴,還不如一刀讓她死了乾脆! 眾人聽聞全都噤若寒蟬。果真其心毒辣! 銀一兩聽得臉色發黑。不會吧,自己當真得莫名其妙死得這麼慘? 「……另外,本王最恨醜事外揚,今日當眾被一個奴才所辱,顏面盡失,就算殺人滅口也應該在所不惜,你們說是吧?」肅殺之氣立時彌漫。 言下之意是他們都該死,而且死不足惜!眾人皆是毛骨悚然,個個登時驚惶失措,面面相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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