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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朕真期待有朝一日,你能聽得懂朕的話,就是不知有沒有這一天……」他眼神轉為幽深地凝視著她。

  她心頭倏然一緊,面對這宛如已受盡數百年折磨的深沉目光,竟是感到心痛鼻酸,不忍卒睹。

  就在她愁緒如麻,感覺快要窒息前,他終於移開目光,改投向秋風月色。

  「說吧,想告訴朕什麼?」他又恢復那孤傲的神態。

  她撫著胸口,那裡還失序鼓噪著,半附後才穩定了些,她學著他望向晈月。

  「這個……」她搔首,躊躇的開口,但才起個音,就說不下去了。

  他瞟了她後冷笑。「不過是要朕別來糾纏,這有什麼難啟口的?」

  「您……您當真神了,不不不,您是臣女肚裡的蚵蟲了!」謝紅花愕然地瞪大眼睛。她都還沒說呢,他就知道她要說什麼?!

  「你心思都表現在臉上,能不教人一目了然嗎?」他訕笑。

  她臉都紅了。

  「既然要說的朕都替你說了,你可以回去了,這裡風大,別著涼了。」他擺手道。

  謝紅花一怔。「可是,您還沒給臣女答案,這是答應不答應?」沒給個肯定,就趕她走,這不是白提了?

  而且,他臉上沒什麼波瀾,更可怕的是,連預期的怒氣也沒有,他到底怎麼想的,讓她不發毛都不行。

  「朕以為表現得已經很清楚了,你居然還要答案,小水兒,你變笨了,不,是更笨了!」

  她忍不住咬牙切齒了。他竟然罵人!「對,臣女就是笨,所以,別來為難笨女人!今晚就請您滾——搬回自己的龍殿去吧!」

  他笑容變得冷峻了。「你真希望朕滾?」

  「這……這還用問……」明明是理直氣壯的事,這會在他面前,她卻心虛得要死,這是怎樣?

  「要朕再吻你一次,才能提醒你嗎?」他如是道。

  「吻?!」她立即當他是洪水猛獸,驚得倒退數步。

  憶起他上回突然的強吻,惹得她「高燒」多日不退,若是再來一回,她保證自己一定會燒到昏厥。「您不能再這麼做了,臣女不是您的妃子,更不是您的玩物,您這是欺侮人!」

  南宮策諷笑。「你當然不是朕的妃子,因為你是朕的妻,而且是唯一的妻,至於玩物嘛……」他笑得頑劣。「這點朕倒不否認,畢竟,你確實是朕玩弄在掌心上的小蟲子!」

  轟!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真要氣暈了,這傢伙簡直欺人太甚!

  不過,等等,他一開始說什麼來著?她是他的妻,還是唯一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臣女怎麼會是您的妻,您是糊塗了嗎?」她愕然問。

  他但笑不語,更顯高深莫測。

  「嘿,請您說清楚!」

  「很多事情,該清楚的時候,自然就會清楚了。」他悠哉的道。

  可惡,這是什麼話?耍她嗎?!

  「臣女可等不了以後,現在就對您說明白我的立場,臣女——」她深吸一口氣。在春風姑姑面前才誇下海口,定可以讓男人知難而退的,她絕不可就此退縮,讓人看笑話。「臣女另有所愛,所以很抱歉,這輩子不可能成為您的妻!」

  她火速說出這些話後,終於見到他愀然變色了,那神色嚇得她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急急再往後遠退一步,生怕他一出手,就將自己捏碎。

  「你給朕愛上誰了?!」他怒不可遏的詰問。

  「我……我……」知曉他定會發怒,但像這樣滔天大怒,可就出乎她的預料,當場不禁嚇白了臉,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他恚怒的站起身,重重地拂袖。「是那朱志慶嗎?你為他苦等多年,這難道不是有情,是朕糊塗了,沒能即時想透,很好,真是太好了,你竟敢送朕一頂烏雲綠帽戴,你怎敢!」他怒火攻心。

  瞧他怒容滿面,可能因此殺人,她不禁後悔了,自己不該胡講這理由的。「我……我沒給您戴什麼綠帽,真的,沒有!」她忙搖首否認,避免災情擴大。

  「你心中有人,這不是侮辱朕是什麼?!」他怒氣不減。

  「騙人的,騙人的,我說謊!」

  他眼睛倏眯。「你好啊,為了保住那姓朱的小命,居然學會對朕說瞎話。」他認定她現在說的才是謊話,為的就是怕他一怒之下,宰了朱志慶。思及此,怒火更為勃發。

  「啊,您誤會了,我的心上人不是他——」

  「原來還另有其人,說,是誰!」他簡直忍無可忍了。

  真是有理說不清啊!「不是的,我的意思不是這樣的,臣女沒有心上人,沒有——」

  她不用多說了,因為怒火中燒的男人已經扛起她,步履帶殺氣的往龍殿而去。

  她驚惶失措。這是要在龍殿將她就地正法還是怎的?

  人說禍從口出這話一點也不假,她真要小命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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