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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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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破天荒道歉了,雖然沒什麼誠意,不過這已經夠讓晴惠姑姑和草萬金以及蘇易驚訝了,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太陽今日是打西邊出來的嗎?從來主子就算錯,也是對,永遠的對,哪見過他向任何人道過歉? 陰奢瞅著他,忽然眼淚就掉下來了。 驀魏瞪大雙眼,心像被燙了一下,慌亂的問道:「怎麼哭了?」她不說話就只是哭,這下他何止心亂如麻,簡直六神無主了。「你……想怎麼樣好歹說句話……好好好,是本宮錯了,本宮以後不逼你騎馬了!」 陰奢還是一個勁兒的哭,他急得有些來氣,大掌往桌上用力一拍。 蘇易三人都替陰奢捏了把冷汗,尤其草萬金與晴惠姑姑,很想上前去提醒她該見好就收,主子能低聲下氣說那番話已是難能可貴。 陰奢被他的舉動嚇得把頭垂得低低的,不敢看他,但淚珠可沒少落,啪啪啪的直落在衣服上。 眾人以為糟了,主子要大發雷霆了,卻見主子臉皮一繃,吸了口氣,大聲道—— 「得了,本宮也答應你,以後不嘲笑你了,這樣總可以了吧?!」 陰奢搖搖頭,仍是哭。 蘇易覺得頭皮發麻,草萬金和晴惠姑姑倒抽著氣,這已經是主子的極限了,他們直想沖到陰奢面前求她不要哭了,因為她不知這位主子有一種能耐,那就是他若不高興了,就會讓所有人都變得很淒慘。 「怎麼還哭?」驀魏怒掀了桌子,語氣惡劣,大有即將發出雷霆之怒的兆頭。 一干奴才全嚇得跪地顫抖,偏偏陰奢不知道是被嚇過頭止不住哭還是怎地,還是繼續哭個不停。 「別……別哭了,可好?」原來極限還有極限,驀魏竟有些崩潰的問。 「我……我疼……」陰奢終於開口了。 「疼?本宮又沒打你。」她這是還不依的意思嗎? 「真疼……」她像是哭開了,眼淚越掉越凶。 「你——」 「殿下,陰姑娘方才落馬,說不定是傷著哪兒了,還是趕緊喚來御醫看看吧。」晴惠姑姑在主子再度發怒前提醒道。 「受傷了怎麼不早說?!草萬金,快去帶御醫過來!」驀魏馬上吩咐。 草萬金見主子那麼緊張,也不敢差遣其他人去跑腿,自己邁著狗腿奔出去,沒多久,便十萬火急的把御醫給帶了回來。 御醫診斷後發現她扭傷了腳踝和腰,難怪疼得很,御醫仔細的替她在腳踝上藥,至於腰則是讓晴惠姑姑把她帶去房裡塗抹,確定都沒問題後,御醫這才離去。 這下子某人終於感到十足內疚了,驀魏慢慢踱到她面前,她已不再哭了,他幾分討好的問道:「還疼嗎?」 御醫的藥十分有效,陰奢覺得沒那麼疼了,但她實在不想和這個始作俑者說話,將臉轉開不看他。 「你這丫頭真是——」 眼看主子又要生氣,草萬金用手肘頂了蘇易一下,讓他說點話,在這裡的只有他的話主子多少還聽得進幾句。 蘇易只好硬著頭皮道:「殿下,陰小姐摔馬受驚,大概還沒回神,不如讓她休息一晚,您明日再來。」 「她哪裡是被嚇得回不了神,若被嚇傻了,還能擺臉色給本宮看嗎?!她這分明是……」 「殿下難道還想再翻一次桌子嗎?如果要這麼做我也沒辦法阻止,畢竟東宮裡的一桌一椅都是你的,隨你處置,我在這裡是客是奴全憑你一句話!」陰奢板著臉說。 「你、你、你好樣的!蘇易說的沒錯,你摔馬連腦袋也摔壞了,敢這樣與本宮說話,你是奴,你就是奴,休想本宮將你當成公主看待!」驀魏指著她生氣的吼完,拂袖要離去。 由於他轉身轉得突然,站在身後的草萬金來不及避開,擋了他的路,被踢了一腳,本來差點哀號出聲,但看見主子的怒容,硬是將痛呼聲給吞了回去。 草萬金走進宣揚殿要覆命,看到身著太子袍的主子一臉陰鬱地坐主位,手裡拿著茶盞卻一口都沒喝,濃眉緊緊蹙著,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他不由得膽顫心驚,連嗓音都不自覺跟著顫抖,「殿下……奴、奴才回來了……」 「說。」 「是……陰姑娘說腰和腳踩還疼著,讓您儘量不要去瓊花殿……」 草萬金奉命去了趟瓊花殿,因為這三天來陰姑娘都對主子避而不見,主子前去時,她一會兒說睡了,一會兒又說在沐浴,總之找盡理由不見主子,主子生氣了,讓他去問個仔細,他去問了,她的答案是不見。 「放肆!她竟敢不見本宮?!」驀魏勃然大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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