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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我說你不是男人,小梅說過,發生這種事是男人都會生氣,為什麼你沒有?你不是男人!」她氣憤的朝他吼得更大聲。

  他瞪著她。「你想我生氣?為什麼?」

  「我要你休……」她突然囁嚅起來,「休妻」的字眼趕緊咽回肚子。「……休要忘了我,畢竟我是你的妻子。」她笑得難看至極。開玩笑,說了不就破梗,屆時他惱羞成怒,不就更走不了?

  「你用勾引男人來吸引我的注意?」

  她眨了眨眼,笑得更難看。「可不是嗎?我這麼不安於室,不如你休了我吧?」她索性一臉期待的講出。答應吧,答應吧,然後給她一筆錢叫她滾吧!

  裘償謙黑墨般的眸含著深思與淩厲的凝視,就在那一瞬間,他莫名其妙勾勒出一抹不冷不熱、詭異的笑來。

  也不知為什麼,她竟毛骨悚然,全身涼颼颼。

  「你在做什麼?嗯……」話音未落,熱唇已經貼近她唇瓣,熱氣呵得她心慌,她趕緊往床內挪了挪,要避開他的親昵舉動。

  他順勢往床內傾,不過一個動作,已經將她圍得密不透風。「休妻不可能,唯一可能的就是,馴妻!」

  她嚇得縮至床角,緊閉雙眼,完全沒有瞧見他的眼神變得異常豔魅,不一會就有一股壓迫感逐漸靠近她,他的氣息也越來越濃重。他不會又要吻她了吧?

  男人的體溫竄高,傾身注視著她的耳垂,鷹眸夾著複雜難解的情緒,終於啃咬上她的耳朵,她身體一僵,極力抑忍著睜開眼的衝動,可當一道淺淺淡淡的呼息拂過她唇瓣時,她再也控制不住地驀然睜眼,轉眼,間小嘴已遭攻城略地……

  裘償謙原本沒打算碰她的,但是計畫得因「需求」而更改了,至於是誰的需求?這個麼——

  總之,從今以後,牆角那床榻,得撤了。

  毛威龍跺著腳,帶著小梅在街上閑晃。

  哎呀,真是一失足成千苦恨呐,守了十七年的貞操就毀在一個「貪」字上,當初若不貪圖人家新娘的寶物,她也不會教人拆骨剝皮給吃幹抹淨,這會人都已經是人家的了,說什麼懊悔的話都已太遲,再說……

  想起昨夜,她不禁臉紅心跳起來,她驚異的發現,原來某人也有失控不再冷漠的模樣,那傢伙在床上可熱情得很,她雖然沒有經驗,但也知道這傢伙手法老練得很,一挑逗整得她死去活來,直至天明告饒他才罷手,但仍一臉意猶未盡,嚇得她一早便帶著小梅落荒而逃。

  可現在想想,這傢伙分明有挾怨報復的意味,可要報復什麼?該不會是吃那幾個書生的醋?會嗎?他不是不惱嗎?一般來說,男人一聽聞老婆當街勾引漢子,第一件事應該是先將漢子痛打一頓,然後就是休妻,但是他全然不是這麼一回事,昨天他將她帶回之後,既不慍也不惱的問上幾句就將她給吞了,模樣不像生氣,倒像在施恩幫她解決「需求」,對那幾個書生之事問也不問,這算是哪門子的吃醋?

  她搖著頭,實在想不透,尤其她每出一趟門就闖一次禍,他還是不曾責備她一句,所有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像是沒發生過,她簡直是自個兒鬧笑話演獨腳戲嘛!這樣教她怎麼順利被休掉?她真想敲開那傢伙的腦袋,研究研究他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真的一絲絲也不在意她闖的禍嗎?

  她曾聽過一句話,「愛的反面不是恨,而是冷漠」,當沒有愛恨,自然沒有熱情,對一切就是冷眼旁觀、漠不關心,而他對所有事好像都是這麼回事,對她亦然。

  既然不在乎,又何必娶妻?

  心頭突然沉甸甸的,一雙小腳踢來踢去,懊惱的很。

  就算是他的妻子,在他心裡也特別不起來……「既然不喜歡人家,幹麼吃了人家!」他不住聲噥咕,想起昨兒個的熱夜,臉又紅通通了。

  「世子妃,您怎麼了?怎麼一會惱,一會笑,一會疑惑,這會又滿臉的紅?」小梅奇怪的一路瞧著她變化多端的表情。這個世子妃的表情多到她都來不及應變,瞧,這會她眉一皺,擺擺手,突然眼睛又是一亮。

  「沒什麼……咦?這不是那日將咱們打了一頓、趕了出來的賭場嗎?怎麼關門了?」她詫異的發覺原本門庭若市的賭場竟然空空蕩蕩,掛在門梁上的招財匾額也狼狽的倒掛脫落了一半,象徵致富的朱漆大門更是貼上了一張又一張大大的官家封條,這……是遭官府抄了還是怎地?

  「您不知道嗎?這兒的主事敢對您不敬,早教世子爺一聲令下,給封場了。」小梅道。

  「有這回事?我怎麼不知道?」那傢伙幹的?她睜著杏眼,更吃驚了。

  「原來您不知道啊,這事大家……不,全京城都知道呢。」

  「全京城都知道!怎麼會?」

  「因為是世子爺親自挑了這家賭場的,還將場子的主事打個半死,順道治他個詐賭行騙的罪名,給關進苦牢裡頭去了。」提起這事兒,小梅可津津樂道哩,因為太好笑了。「嘻嘻,聽說那主事的被主子打得鼻青臉腫,尤其那雙牛眼幾乎被打得要凸了出來,淒慘得差點沒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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