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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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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不該,他不該跟著謹兒來長安,不該隨她起舞,更不該愛上她。 公孫謹一身狼狽,驚惑的瞧著大門上的白綾素簾。 這是冶府沒錯吧?怎麼佈置得跟喪宅一樣?誰死了? 納悶的踏進大門,就聞到一股刺鼻的焦臭味,繼續往前走,竟見到整個宅子像被烈火肆虐過,滿目瘡痍,觸目驚心,無一處完好。 她這才驚慌起來。 快步踏進還稱得上完整的大廳,廳中佈置滿白燭素綾,她不敢吸氣的舉目望向堂裡唯一的桌台,倏地眼睛大張,心臟像被猛然劇擊。 「爹的靈位?!」她驚呼出聲。 冶老爺死了?!怎麼可能?! 她震驚的再仔細一看,除了冶秋雨,之後還有許多靈位一字排開,數量嚇人,而且全是冶府的下人! 瞬間她的腦海裡一片空白,只剩轟隆隆的聲響籠罩著她,這怎麼回事? 公孫謹倏然跪地,悲憤難解的流下熱淚。怎麼才幾日光景,冶府竟發生遽變?淚水不受控制的由眼眶溢出,簡直不敢相信疼極她的冶府老爺,爹……怎會突然喪命? 「那冶冬陽呢,他人呢?」猛力拉回心神,任著悲愕的眼淚直流,她開始驚惶失措的奔出大廳找人。他該不會也出事了? 急奔於宅裡的四處,每奔一步,心就往下沉一寸?好慘,怎麼會這樣?「冬陽,冶冬陽!」她驚恐的哭喊。 沒有,找不到,該不會真的……她毛骨悚然的不敢想,眼淚更是不住的墜落,她像只無頭蒼蠅亂飛亂撞,就是急於找到人。 「謹兒。」正當她慌亂失措之際,冰漠的嗓音從她身旁響起。 「冶冬陽!」奔過長廊的身子狂喜的旋身。 他沒事!舉步要奔向他,卻在與他視線交擊的一瞬,見到了他冷冽的凝視,她驚疑,雙腳下意識的定住,竟不敢再向前跨一步。 「爹……爹他——」她閃著水光的眸子定定的看著他。 「死了。」他的嗓音僵硬冰寒。 「怎麼會?」瞧見他僵硬的表情,她很心疼,布有新傷的雙手顫抖的想握住他厚實的掌心,不料他卻沒有伸手,小手半舉在空中越感冰冷,也越感到莫名的害怕。 他直直看著她,眸子發著冷光,看得她背脊發涼。 「冬陽……」 「你回來做什麼?」他的聲音依舊冰冷。 他是不是悲傷過頭了,怎會問她為什麼回來? 「我回到你身邊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當你帶著信離開時,就不該再回來。」那俊逸的臉龐如同罩上一層凍人的冰霜。 「你果然誤會了,信不是我偷的,我是去追——」 他疲憊的打斷她的話,沒有注意她淩亂的外表。「夠了,不管事情如何,我都決心不再管,隨你要將這天下弄得如何雞飛狗跳,我都不管,也不想管了。」 「你……」他那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讓她全身神經霍地緊繃,雙手垂下,——時竟不知該如何解釋。 他將她摒除了! 「走吧,別再回來了。」他面無表情,聲音冷淡到像對著陌生人。 公孫謹一聽,眼眶驀地一熱,身子起了陣陣冷寒。 「為什麼趕我走?」冶府出事了,他難道不要她伴著嗎? 他抿了唇瓣,心裡的圍牆一磚一瓦的築起。 不可以心軟,不可以留戀,冶府上下幾十餘條人命就是他心軟留戀的代價,他……已經沒有資格幸福了。「你回去想想就會知道為什麼。」 她一愣,語調幾近乞求。「除了你身邊,我……能上哪去?」 「我們再無關係,我無法過問。」他斂下面容,撇過臉。 「再無關係?!」她震驚得以為聽錯了,那是什麼意思? 「你走吧。」他只是冷冷的盯著她半晌,不發一語轉身就離去。 「等等,別走!」她奔上前由身後抱住他。「你誤會我了,聽我說——」 「你還有臉回來!你偷人又偷東西,公子不會再受你蠱惑了!」一直維持離他們十步遠的暮春看不下去的走近,悲憤的抹著淚指責。 「偷人、偷東西?你在說什麼?我一件都沒有做!」她驚訝的睜大眼。 「還說沒有!我都瞧見有個男人好幾次進出你的廂房,這幾天那南宮輔也跟著你一道失蹤,還有,公子說他的東西也被偷了,這一切你還要狡辯嗎?嗚嗚……」他哭得聲淚俱下。 「也不想想老爺有多疼你,他老人家一個勁的相信你的清白,可是你竟真的做出這種事,還害得公子為了去追你,沒能在老爺危及時趕回來相救,你讓公子成了千古罪人的不孝子了,嗚嗚……老爺你死得好慘呐!」說到最後他已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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