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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打石瞪直了眼。「您在說什麼,奴才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你聽不僅我在說什麼?」她眯了眼,莫非那人連貼身侍從都瞞?

  「主子自從您井底相救後,待您如恩人,事事寬待,何時說過要罰您的?」

  高月咬著牙,可惡,這不就套不出任何話了嗎?「我說打石公公,你應該不是太子的心腹吧?」她火大的問。

  打石一聽,臉色瞬間慘白。這什麼意思?

  「你說說,在這東宮裡,還有誰堪稱是太子心腹的?」她急忙問,完全沒注意到他臉色蒼白。

  這是在警告他,待在太子身邊的日子不久了嗎?「太……太子殿下還有一個心腹,那……那人正是他的護衛,簡容,簡大人。」

  高月眼睛一亮。「我知道了,謝了。」她轉身上了轎。

  「小姐,別走,您話還沒對奴才說清楚呢!」見她要走,打石都快急哭了。

  可她滿腦於只想著下回進東宮要怎樣才能見到這名喚簡容的人,又該用什麼方法才能套到話,絲毫沒聽見某人的哀聲叫喚。

  轎子出了東宮,打石不死心的還在後頭追著,直到她下轎,才發現他已跑得狼狽不堪的累癱在她家門前了。

  這日,外頭飄起了濛濛春雨,濕冷的風吹拂著人有些不舒服。

  東宮裡垂垂老矣的三位太子太傅,賣力的在勤學殿裡為少年太子講學。

  太子勤勉好學,眾所樂見,只是連續認真求知了五個時辰未曾休息,惹得幾位老學究體力吃不消了,再加上雨天老骨頭容易鬧疼,幾個老人暗自叫苦,全斟酌著要如何讓還在孜孜不倦的太子喊下課。

  幾個人相視苦笑,不知該如何開口之際,忽聞太監高喊皇后娘娘駕到,已在東宮大殿上等候太子,幾個老學究馬上松了一口氣,忙要人攙扶起身告退。

  豐鈺持禮的送走了三位太傅後,立即前往大殿去見母后。可走到殿廊卻不見母后的鳳鑾,殿外亦沒有宮女隨駕,這是怎麼回事?

  他眉頭越蹙越深,直至走進大殿依然不見後駕,正要召人間清楚,下一刻,一顆頑皮的腦袋已探進殿來。

  「月月?」他一怔,隨即明白母后根本就沒來,是這丫頭調皮了。「你膽子真大,敢戲耍我與太傅們?」

  她睨他,眼神淘氣,一點兒也不害怕,如今她已摸清他是頭紙老虎,不會對她發威的,她雙手負在身後,踱步走到他面前,後頭還跟著打石一塊進來。

  「嘖嘖,您這人真不懂體恤人,您難道沒瞧見幾個老傢伙腰杆子都挺不直了,不時揉腰捏腿的,您這書呆子顧著求學問,也不管他們就要撐不住倒下了。」

  她數落就數落,竟還敢罵太子是書呆子?

  這教她身後的跟班打石逼出了一身汗,他自從上回「得罪」她後,便極力修補過失,如今兩人交情不錯,今兒個謊稱皇后駕到解救太傅們於苦難,就是他倆共同的傑作。

  然而他配合著做這事時,心想有事雖有她扛著,可是心裡不免還是有些不安,怕若萬一真惹出禍來,他會受牽連……

  此刻眼見主子繃了臉,果然不妙,這丫頭這回是真闖禍了?

  他正想要沒義氣的開溜,就瞧見高家小姐抿著笑走向主子,小手捏著他的手,主子面上仍是冷冷地沒反應,她撒嬌地搖了搖,主子眸光隱約閃動起來,漸漸地,淺淺的笑意便散開來了。

  打石忍不住由嘴裡吐出一口長氣。喝,這高家小姐的身子是免死金牌鑄的嗎?

  怎麼樣都死不了,那他將來得更巴結她,說不定以後的前途就指望她了!

  「沒說今日要來,怎麼突然出現了?」本就不是真惱她,她一撒嬌便心情大好的豐鈺溫聲問道。

  她已不必獲詔,便得以自由進出東宮,來去方便,形同自宅。

  「我是——」

  「好個大膽的丫頭,你可知罪!」殿外驀然響起了一聲嚴厲的責難。

  豐鈺與打石臉色霎時一變,高月還不解是怎麼回事,就見一個衣飾裝扮無比華貴的中年美婦,儀態萬千地被一群宮女攙扶入內。她閃了一下神後,立即知道對方是誰了,馬上惶恐的隨打石跪下請安。怎麼才謊報皇后要來,她便真來了,竟有這麼准的事……

  「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高月低著首,沒敢正面迎視面前這位天朝最為尊貴的女人。

  「母后,您來了,怎沒人通報?」豐鈺趕緊上前用身子遮住皇后審視高月的目光。

  皇后哼了哼聲的在上位坐下。「本宮是刻意不讓人通報的,目的就是想瞧瞧太子平日在東宮裡都是過著怎樣隨興的生活。」皇后的語氣聽來似乎很是不悅。

  他微笑著道:「母后這是突擊檢查兒臣嗎?」

  「哼,不這樣怎瞧出你這東宮的奴才,都無法無天到什麼地步了,敢這樣羞辱天家的人?」犀利的眼神直射向跪在地上請安,她還沒叫起的高月。

  高月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已,萬萬沒料到皇后會突然駕臨。

  這次豐鈺也顯得有些局促了。「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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