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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什、什麼?沾、沾腥?!咳……咳咳咳!」他突然迸出這句話,讓她說話說到一半口水來不及咽下,差點教自己的唾沫給嗆死了。

  他悠哉的由涼椅上起身,伸了個懶腰,舒了舒筋骨,扭了扭脖子,撩袍要出門去窯廠上工了。

  「喂,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再走!」小米個兒不高,腿不長,足足跨了好幾步才揪住他的衣袖。

  他回頭笑抿著唇。「我這會沒空那個同你說清楚,不過你可以問問先前在朱家與你同寢的丫頭,我記得她叫什麼來著……」

  「彩兒?你要我去找彩兒?」他說話語調太慢,她急得瞪人。

  「對,就叫彩兒,你有空去找她問去吧,她很清楚。」

  「很清楚?她清楚什麼?」她一臉莫名其妙。

  「問了不就知道了,我走了。」擺了手,人已飄然消失。

  小米楞在原地,眼睫眨了眨。咦?彩兒會知道會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

  月兒高掛,夜深人靜,雞眠狗寢,小米抱緊被褥,咬牙切齒。

  ×魔,真是×魔!

  她萬萬沒有想到桂雨闅是這樣一個人面獸心的傢伙!

  聽聽下午彩兒是怎麼說來著——

  「真是桂公子要你來問我的?」

  「是啊,他說你清楚。」

  「這個嘛……我是清楚啦,不過桂公子曾吩咐我別說的……」

  她沉下臉來。「到底是什麼事他要你別說?」事情越來越吊詭了。

  「這……若真是桂公子說能告訴你,那我就說嘍!」彩兒一副憋了好久終於能一吐為快的德行。

  「那還不快說?!」

  「你與桂公子之間確實不、純、情!」彩兒一棒打下。

  「嘎?!」怎麼連彩兒也這麼說?

  「你是那種一入睡後就算天塌下來也無知覺的人,對吧?」

  「是啊,這你與我同寢多年,最清楚不過的,但這又如何?」跟她與桂雨闅之間純不純情有何關係?

  「又如何?這可是關係到你如何被……被輕薄的始末了。」

  「被輕薄?」誰?誰、誰誰輕薄了她?什麼時候?她怎麼不知道?!

  「桂公子每晚都會來探你……」彩兒神秘的說。

  「每晚?」

  「嗯,每晚,除了幾晚你累癱的直接睡在桂公子房裡之外,他每晚都來。」彩兒說出了隱藏了多年的天大秘密。

  「他來做什麼?」

  「來跟你道晚安。」

  「我都睡著了還道什麼晚安?」

  「就是啊……」彩兒眼神閃爍起來,臉龐也羞赧泛紅。

  「他是如何跟我道晚安的?」她的聲音已經不由自主的抖飄起來了。

  「就……那樣嘛。」彩兒害羞的努了努嘴唇。

  「哪樣?」她聲音都拔尖了。

  「哎呦,就——嗯嗯——啵!」彩兒發出了一聲啵響。

  她張大了嘴巴,自動地撫上了自己的嘴唇。是……是她想的這個意思嗎?

  「我、我怎麼都沒感覺?」她顫聲問,難以置信。

  「其實我也好奇,都好幾年了,你真睡死了還是怎地,竟都沒知覺,我要是你啊,能每晚被桂公子吻安,怕是要樂得翻天,從此夜夜等他蒞臨了。」彩兒沉浸在自我幻想中,陶醉發夢。

  「等……等等,你說好幾年了,那是幾年?」她聽見了一句要緊的重點。

  「我與你同寢室是五年的事,這晚安吻五年來沒間斷過。」

  青天霹靂啊!「那我不就教那天殺的傢伙輕薄了五年!」

  「差不多吧……如果不包含你未與我同寢的前幾年的話……」

  她眼一翻,簡直羞憤得想死了!

  十年!她足足教人吃足了十年的豆腐,難怪,他敢大言不慚的說他們之間「不純」!

  這都怪她一入睡就跟死人無異,才會教人有機會趁火打劫。

  這殺千刀的傢伙,他竟敢這麼對她!

  從得知真想後,她的胸口就沒平靜過,起伏得像是海浪要翻船了似的,她會宰了他,如果今晚他還敢來讓她當成現行犯逮的話,她絕對會將這千古×魔大卸八塊,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為了逮人,今晚她灌下三杯濃茶,吞了兩顆提神丹,外加貢獻出兩指,只要瞌睡蟲一來兩指神功就發威,這會白嫩嫩的大腿上已淒慘的多出了三塊紫烏,但她忍,咬緊被角的忍著,一切的隱忍受難就是為了要抓蟲——抓×蟲!

  二更天了,輕淺的腳步聲,果真不怕死的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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