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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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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說……說主人您……會不得好死,要找的人一輩子也不會出現。」侍從喉頭抖了半天,終於咬牙說出口。 「混賬!」他勃然大怒,怒潮一起不可收拾,暴怒的翻桌踹椅,目皆欲裂、急喘的握緊雙拳,關節全數泛白。 可恨!他竟敢沒說出下落就死,等了兩個多月,竟然沒能由他口裡逼出一點訊息! 期望落空,壓抑已久的怒氣再也壓抑不住,一旦爆發,便是天崩地裂。 「他一死,她是死是活誰還能知道?」他仰天大吼,刮得一室的怒風。 一陣瘋狂暴吼後,他狼狽跌地,神情逐漸轉為木然空洞,憂傷無神的眼直望向前方,卻完全的失焦。 記得倒下前,他明明還緊抱著她,為何當他醒來時,她卻消失無蹤,再無消息? 他抱得很緊、很緊,打著死都要與她同葬的決心,他不可能鬆手的,是誰,是誰從他身邊帶走了她?是誰? 她下落不明,生死未蔔,他一顆心懸著,幾乎崩潰! 為了怕在找到她前就已失去心智,一向神佛不信的他,在心智極為不穩定的情況下,竟主動移身至佛塔住下,希望藉由佛法讓自己平靜下來,至少別在短時間內得了失心瘋。 可如今卞天達竟死了,他希望破滅,這失心瘋恐怕是連佛祖也壓抑不住,他赤目起身,全身妖氣彌漫,連嘴角揚出的笑意都毛骨悚然得教人懼怕。 他跨步走出佛塔,眾人一見他出關,那眼神妖異可怖,無不驚惶失措的閃避竄逃,他一步步往外走,誰不慎擋了路他就殺了誰,身後留下一條沭目血路。 他妖魅的笑著,人頭在他來時路上滾動,他越笑越駭人,宛如妖魔附身,轉眼間佛門淨土,竟教他染上一片腥紅血污。 他一路踏血回到卞府,神情竟笑得態意暢快。 主人瘋了! 眾人竟相走告,人人收拾起包袱,拔腿就逃。 他也不管他們,眼神迷離,信步踏入房中,月牙泉的衣物一件不少的在她的房裡,只是景物依舊,人事全非…… 那宜嗔宜喜的模樣,仿佛依稀出現在他面前,她嬌嗔發怒時好看,使詐得手後的開心笑顏更動人。 她在哪裡?她是他的夢、他的歸屬、他的家……在哪裡? 染滿鮮血的雙手無力的垂下,靜靜失神的坐上床榻,這張床經歷過他們多少熱情,他一刻也沒有忘記……眼眶漸漸閃出熠熠的淚光。 那狡猾的女人該不會是不想回到他身邊了吧?所以才會讓他找不到? 是這樣嗎? 他情願如此,也唯有如此,他才能像往日一樣,追逐著她,讓他還有機會再將她找回來。 依戀著她的香氣,緩緩的依床躺下,絲被上還有她的餘香,他闔上眼,抱過她的繡花枕,一件東西掉落了。 他睜開眼,瞧著掉在他身上的東西——一卷羊皮。 這玩意怎會被當成寶貝似的藏在她的枕頭底下? 迷失的眼眸逐漸找回焦點,他好奇的展開羊皮後,目光便再也移不開。 羊皮上寫著奇怪的文字,但他竟能讀出—— 第十章 絲綢之路在通往敦煌的黃沙漠地中,向西北行後出現一片意外的景象。 在沙塵呼嘯中,遙遙有一線綠色,經過此處的人十之八九會以為是幻象,唯有熟知地形、長年行走沙漠之人,方能知曉那是一片綠色樂園。 這裡是西域數十個綠洲中最小的一個,猶如海市蜃樓的隱藏在這沙海之中,一般人不易發現,一旦發現除了驚奇還是驚奇。綠洲之土人口僅約兩百左右,以飼養駱駝、牛羊維生,周邊有著煙波浩淼的湖泊,人們在清澈碧波上泛舟捕魚,在茂密的胡楊林裡狩獵。 一般商旅們在長途跋涉、經過一路的險惡地勢,有幸來到這裡後,乍見到這裡的綠草如茵,牛馬成群,無不以為自己來到了人間天堂。 在一座建造簡單的土坯屋內,粗制的木椅上坐著一個小腹隆起的女子,窗外的一雙藍眼睛看不見她的臉,只能見到頸部以下的部分。 她身著簡樸的氈衣,但裁剪得非常合身,雖然她就只是這樣坐著,然而那份豔麗丰姿,即使讓人看不見臉龐,也足使任何男子怦然心動。 卞無晨站在窗外,此時胸口如受鎚擊,心神震盪不休。 找到了,終也讓他找到了! 他激動得就要不能呼吸,這女人活得好好的,連腹中的孩子也平安無事。 他顫抖著身軀,舉步就要認回自己的妻子,突然一名男子由外匆匆入內,走得急,竟沒瞧見窗外站立的人。 「公主,你猜,我今天捕了多少魚回來?」男人提著一籠的東西興匆匆的問。 她放下正在縫製的毛帽,揚起花容玉貌笑臉以對,「五條?」 他搖頭。「再猜。」 她嘟高嬌紅欲滴的紅唇,「八條?」 男人笑開了嘴,「不只,更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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